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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他续了十年的命。”
陆钰真忽然笑了笑,道:“他这样的人,不该这么死去我觉得他应该死在一个正确的时间节点,你觉得呢?”
最后四个字一出。
谢玄衣汗毛炸起,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道人。
所以,这根本就不是一场看似漫不经心的喃喃自语,而是一场刻意谋划的隔空对话?!
陆钰真真的是在和自己对话?!
“哗啦啦。”
风雪渐大,陆钰真走入风雪尽头,消融在这片记忆之中。
谢玄衣的神念凝聚成人形,悬浮在郑逢生紫府上空。
他沉默地审视着这个老者的魂灵。
所以,真正的致命伤
是平芝城寇乱爆发时的那一道刀伤么?
似乎并不是。
刀伤不会改变命线。
除非,他的命线,本就如此。
陆钰真在十年前的那场“拜访”之中,已经贴心地以不死泉,替郑逢生修改了命线,这是一个早就该死的将死之人,阴差阳错,机缘巧合,又活了十年。平芝城寇乱挨的那一刀,可以说是命中注定,因为他的命线正在逐步回归原样。
即便平芝城一直太平,他的命线,也终会断裂。
陆钰真做这些似乎只有一个目的。
让郑逢生晚些时候死。
更准确来说,是“死”在陆钰真认为正确的时间节点上。
现在。?o>鸿¢D÷特:¨,小(说/网@?¤ !追°?;最__t新:¥|章=?节[
此刻。
自己面前。
“谢真。你,都看到了么?”
紫府上空,传来了一道沙哑的声音。
同样凝聚成人形的郑逢生魂念,此刻出现在谢玄衣面前,即便是以神念凝形,他也坐在轮椅之上,一副病恹虚弱的模样。
“那个道士,是不是很奇怪?”
郑逢生自嘲笑了笑,轻声说道:“那一日,其实我和他聊了许久。他告诉我,万物有灵,万事有终,我要珍惜接下来的每一天,因为‘褚果’救了我,这是我活出的第二世。”
“但即便活出了第二世,也总会迎来终点,不是么?”
郑逢生眯起双眼,感慨说道:“这十年里,我有时无比幸福,有时担惊受怕。人总是害怕未知,恐惧死亡,我想知道这第二世的‘终点’在哪,现在我大概知道了可能,就是今天。”
说这番话的时候。
郑逢生的语气没有恐惧,也没有颤斗。
平静。
极致的平静。
当死亡真正来临,心中悬着的铃铛也不再作响,他坦荡地迎接这最后的终末,先前大雪翻飞的记忆,在脑海之中重温了一遍,他并不觉得寒冷,只觉得无比温暖,那是自己新生的第一日,看多少遍都会感到幸运。
“”
谢玄衣无话可说,只能沉默。
“所以我先前说,你不必试着救我。”
郑逢生抬起头来,诚恳说道:“我是医师,我很清楚,我活不了了。”
“医者不能自医。”
谢玄衣摇了摇头,道:“我的手段,和你的不一样。”
“那些水汽,我十年前见过的。”
郑逢生环顾四周。
紫府被不死泉水汽笼罩,一片温暖。
他笑着说道:“自从给了那道士一枚铜钱,我的身体好了许多,病痛也好,不适也罢,只要身体出现异样,我便能感到一股暖流在血液中流淌,融入经脉。我曾经试过以锐刀隔开肌肤结果不到半日,这伤口便结痂,短短两三日便自行好转,连疤痕都看不见了。”
这就是平芝城破那一日,他选择替褚果挡刀的原因——
他觉得自己不会死。
十年前的那场仙缘,郑逢生一直小心翼翼,无比虔诚地对待。
他敢挺身而出,便是因为这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