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京城国际机场,当那熟悉又略带雾气的空气涌入鼻腔时,林九尘一首紧绷的心神,终于有了一丝归乡的松弛。*看?书¨屋.暁*说′蛧~ ~更\芯.最,全¢海外的风波再大,终究是客场作战。只有脚踏在这片土地上,他才能感觉到那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安稳。
李若雪也是一脸轻松,她挽着林九尘的胳膊,叽叽喳喳地规划着:“回去先好好睡一觉,倒个时差。然后我带你去吃最正宗的烤鸭,不是游客去的那种,是我从小吃到大的老店……”
然而,这份轻松在看到前来接机的李建国时,戛然而止。
作为李氏集团的掌舵人,李建国向来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形象,永远的西装革履,永远的沉稳如山。可今天,他眼窝深陷,眼球里布满血丝,两鬓竟多出了几缕刺眼的白发,整个人仿佛在几天之内老了十岁,那股精气神,泄了。
“爸,你怎么了?公司出事了?”李若雪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李建国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疲惫地摆了摆手:“公司没事……又或者说,哪儿哪儿都是事。”他看向林九尘,眼神里充满了求助的意味,那是一种上位者放下了所有尊严,近乎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眼神。
“林先生,你可算回来了。”
车内,气氛压抑得可怕。
李建国没再多说,只是让司机打开了车载电视,调到了财经频道。
“……据悉,继上周曝出服务器数据被盗后,首富陈先生旗下的天宇科技今日再遭重创,其筹备三年的‘天枢’芯片项目,因核心工程师突发脑溢血,项目被迫无限期搁置,天宇集团股价应声大跌……”
“……东海集团董事长王海东,昨日在视察旗下港口时,一艘万吨货轮竟在港内发生离奇侧翻,造成重大经济损失……”
“……华阳实业……”
新闻里播报的一个个名字,陈先生、王海东……全都是当初在游轮上受过林九尘恩惠,后来又坚定地站在他这边的商界巨头。,小?税_宅^ ¨最!欣*漳*结+哽^芯?快`他们的企业,在各自领域都是航母级的存在,如今却像是约好了似的,在短短半个月内,接二连三地爆发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危机。
这些危机,单看每一件,似乎都能用“意外”、“巧合”、“时运不济”来解释。可当它们密集地发生在同一个圈子、同一批人身上时,那股诡异的味道就再也掩盖不住了。
“不止是他们。”李建国关掉电视,声音沙哑,“我们李家也一样。上周,我签了一份和欧洲的能源合同,价值几十亿。签完字对方律师才发现,合同里一个关键的计量单位写错了,导致我们李氏要多付出近三成的成本。那份合同,经了我们法务部、风控部十几个人,来回审了七八遍,居然没一个人看出来!”
“还有,前天集团总部大楼的消防系统突然全线失灵,查了半天,说是几只老鼠咬断了主线路。京城最顶级的写字楼,闹鼠灾?说出去谁信!”
李建国越说越激动,最后竟一拳砸在座椅上,这个掌控着千亿帝国生杀大权的男人,此刻脸上满是无力和憋屈。*齐?盛¢暁′税,枉′ ¨首`发·
“我们就像中了邪一样,喝凉水都塞牙!圈子里现在人心惶惶,大家私底下都说,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集体犯了‘失运症’!”
李若雪听得俏脸发白,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林九尘的手臂,只有从他身上传来的安稳体温,才能让她稍稍心安。
林九尘始终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听着,眼神平静,但那平静的深处,却有寒冰在凝结。
半小时后,京郊一处不对外开放的顶级会所。
这里是京城顶级富豪圈的私人议事厅。此刻,这间平日里谈笑风生、指点江山的大厅里,却愁云惨淡,烟雾缭绕。
首富陈先生坐在主位上,面容憔悴,曾经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荡然无存。他的旁边,坐着七八个跺跺脚就能让国内某个行业抖三抖的大人物。可现在,他们一个个唉声叹气,如同聚在一起等待审判的囚徒。
林九尘和李若雪一走进来,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聚焦了过来,那眼神,像是看到了救世主。
“林先生!”陈先生猛地站起身,快步迎了上来,紧紧握住林九尘的手,“你再不回来,我们这帮老骨头,恐怕真要集体去跳楼了!”
一阵七嘴八舌的诉苦声顿时炸开了锅。
“林先生,我那个港口,请了国内外最好的打捞团队,都说那船翻得邪门,完全不符合物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