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颜看着顾羡那冰冷、汗湿的背脊,指尖在冰冷的空气中微微蜷缩着,那点想要靠近的冲动如同微弱的火苗,在理智和骄傲的冰水浇灌下,迅速熄灭,只留下一点难堪的余烬。/r,i?z.h?a¨o¨w+e-n?x?u.e\.¢c~o+m-
她最终还是没有伸出手。
真是荒谬。苏寒颜在心底冷冷地自嘲。她是谁?她是苏寒颜。年轻貌美,坐拥财富与地位,随手就能给顾羡铺就一条旁人难以企及的青云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靠近她?她凭什么要去迁就一个……一个需要“服从”她的人的情绪?他迟早会明白,谁才是真正对他好的人。跟着她,是他顾羡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而且……苏寒颜烦躁地翻了个身,背对着那个同样冰冷的背影,将脸埋进带着冷香的真丝枕头里。她只是……只是比较馋顾羡而己。大学生,体力好,精力旺盛,技术……也确实越来越娴熟了。个性也算乖巧,不惹麻烦。总体来说,比起梦里那个青涩、笨拙又带着让她心烦意乱深情的顾羡,现实中这个轻车熟路、只专注解决生理需求的顾羡,似乎……更合她的心意?
两两相抵,相差不大。她默默给自己下着结论。她才刚刚和他在一起(在她自己的认知里),要是现在就惯着他闹脾气,以后他岂不是要骑到自己头上?不行,规矩就是规矩。
带着这种近乎赌气的自我说服和强行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不舒服,苏寒颜的意识在身体的疲惫和酒精的残余作用下,终于沉入了混沌的睡眠。*0~d^i*a′n′k-a?n¨s¢h_u′.?c\o!m·
然而,睡眠并未带来安宁。
……
冰冷的雨点砸在伞面上,发出密集而空洞的“啪嗒”声。一股混合着酸腐和潮湿泥土的恶臭,毫无预兆地、猛烈地钻入鼻腔。
苏寒颜猛地打了个寒颤,瞬间惊醒!
眼前不再是奢华卧室的水晶吊灯,而是灰蒙蒙、下着冷雨的天空。她发现自己正撑着一把伞,站在自家别墅后门不远处那个巨大的、散发着恶臭的垃圾桶旁。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地面积起水洼。
她怎么会在这里?!
一股强烈的不安攫住了她。她下意识地环顾西周,佣人们都低着头,远远地站在雨棚下,大气不敢出。而她的表弟苏启佑,正一脸不情愿地站在她旁边,身上昂贵的衣服溅满了泥点。
“姐……这鬼地方臭死了,我们回去吧……”苏启佑捏着鼻子抱怨。
苏寒颜的目光却像被磁石吸引,死死钉在垃圾桶被推倒的边缘——一条熟悉的丝巾,被肮脏的雨水浸泡着,深陷在泥泞和腐烂的菜叶之中,鲜艳的樱桃图案被污垢覆盖,早己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像一块被随意丢弃的破抹布。
一股滔天的怒火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
“你给我捡回来!”苏寒颜的声音如同冰锥,她猛地转身,一把狠狠拽过苏启佑的胳膊,将他推向那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
“啊!”苏启佑猝不及防,踉跄着差点扑进污水里。·w*o*d*e_s,h!u-c/h?e+n?g,.!n*e^t\他狼狈地站稳,看着那污秽中的丝巾,脸上又是嫌恶又是委屈,扯着嗓子喊起来:“我也不是故意的!那东西看着那么廉价,我想着你这种身份肯定不会用的,顺手就丢掉了!好表姐,我再买一条新的、更好的送给你!求求你了,这种东西捡回来还能要吗?脏死了!”
“要不要,是我说了算!”苏寒颜的声音比这冰冷的雨水更加刺骨,每一个字都淬着寒冰,“就算我把它扔进焚化炉烧成灰!那也是我的东西!轮不到你来替我处置!给我捡回来!立刻!否则,你就给我滚出我的庄园!永远别再踏进一步!”
“你!”苏启佑被这毫不留情的呵斥和驱逐令惊呆了,周围佣人投射过来的目光让他觉得颜面尽失。羞愤瞬间转化为暴怒,他梗着脖子,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我去告诉伯父伯母!我爸妈对你们家有恩!没有我爸妈当年……你苏家能有今天?!你居然这么对我!让我给你翻垃圾?!你还是人吗?!”
他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对着阴沉沉的天哭嚎起来,声音凄厉:“爸!妈!你们在天上看看啊!看看你们的好侄女!她要赶我走!她忘恩负义啊!”
苏寒颜只觉得这哭嚎声无比刺耳聒噪。她看着苏启佑那张涕泪横流、写满怨毒的脸,心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有冰冷的厌恶和一种“终于可以摆脱”的轻松。她红唇微启,清晰无比地吐出两个冰冷的字:
“快滚。”
“表姐——!”苏启佑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