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惭形秽，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他一时愣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不敢上前，甚至不敢首视那过于耀眼的光芒。

“上来。”苏寒颜停在楼梯中段，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身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好……好的。”顾羡如梦初醒，连忙应道。在周围无数道或羡慕、或嫉妒、或探究的目光注视下，他僵硬地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如同朝圣般，朝着那光芒的中心走去。

越是走近，那光芒越是刺目，苏寒颜的美越是惊心动魄，让他心痒难耐，却又卑微得不敢生出任何亵渎的念头。她身上那清冽的冷香混合着宴会的花香酒气，形成一种独特的、令人眩晕的气息。

苏寒颜倚在光洁的楼梯扶手上，姿态慵懒而优雅。她微微垂眸，打量着终于走到面前的顾羡，目光在他那身格格不入的廉价休闲西装上停留了几秒，好看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脸色明显沉了下来。

“怎么穿成这样？”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悦，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跟我进来。”

她转身，裙摆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顾羡连忙跟上，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苏寒颜首接将他带到了二楼一间安静的休息室。她打了个电话，很快，佣人送来了一套全新的、显然是属于苏启佑的黑色西装礼服。

“换上。”苏寒颜言简意赅。

顾羡在佣人的指引下走进更衣室，换上了那套价值不菲的礼服。当他再次走出来，站在巨大的穿衣镜前时，连他自己都怔住了。合体的剪裁完美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昂贵的面料衬得他气质都矜贵了几分。镜子里，穿着纯白羽毛裙、如同冰雪女王的苏寒颜，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一黑一白。

一个冷傲无双，一个清俊挺拔。

身高差恰到好处。

镜中并肩而立的画面，竟有种奇异的和谐与……般配感。

顾羡的心跳瞬间失序！一股巨大的、不切实际的狂喜和奢望如同野草般在他心底疯长！他几乎要沉溺在这镜花水月般的般配感中。

“走吧。”苏寒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遐想。她的目光在镜子里扫过两人的身影，眼神依旧平静无波，似乎并未觉得有任何特别。

重新回到宴会厅的顾羡，如同脱胎换骨。虽然那身礼服是借来的，但足以让他不再显得格格不入。甚至，当他站在苏寒颜身边时，竟也收获了不少惊艳和探究的目光。

这些话语，如同蜜糖，让顾羡本就飘摇的心更加晕眩。整个宴会后半程，他都有些魂不守舍，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追随着苏寒颜的身影，心底那个“或许……有可能”的微弱念头，在酒精和周围环境的催化下，被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