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边,冰凉的糖块触碰到她滚烫的指尖。
“喝完药,可以含着这个。”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说完这句话,他甚至没有再看苏寒颜一眼,更没有期待她任何反应,便首接转身,端着空了的药锅,大步流星地走向厨房,只留下一句:“我去洗锅。”
卧室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浓郁的药味,和那颗静静躺在苏寒颜手边的、在壁灯下折射出微光的糖果。
苏寒颜低头,看着碗里深褐色的药汁,又看看那颗孤零零的糖果。心中那股巨大的落差感并没有消失,被忽略的委屈也还在。然而,一种奇异的、连她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平静感,却慢慢取代了翻腾的怨怼。
没有温言软语,没有羞赧的承诺,更没有梦里的予取予求。
只有一碗苦药,和一颗……用来解苦的糖。
简单,首接,甚至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强硬和……属于顾羡式的、别扭的体贴。
苏寒颜端起药碗,凑到唇边。浓烈的苦涩瞬间充斥了口腔,让她忍不住蹙紧了眉头。然而,这一次,她没有再抗拒,也没有再幻想。她只是默默地、一口一口地喝着。
药很苦。
但心口那块冰冷的巨石,似乎被这碗苦药,和手边那颗微不足道的糖,悄悄地融化了一角。
她忍不住想,顾羡能在身边,能这样……虽然生硬却也算照顾她,己经很好了。
梦境终究是梦境。
现实里的他,或许……就是这样笨拙、固执、不懂得哄人,却也……不会真的弃她于不顾的。
怎么可能事事都如梦般完美无缺、予取予求呢?
她喝完最后一口药,苦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她迅速拿起那颗水果糖,剥开玻璃纸,将糖块塞进嘴里。甜味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来,霸道地驱散了浓重的苦涩。
嘴里含着糖,苏寒颜重新躺回枕头上,闭上了眼睛。身体的疲乏和药效一起涌上来,意识渐渐模糊。这一次,她脑海里不再有那些旖旎的梦境,只剩下厨房里隐约传来的、顾羡清洗锅具的水流声。
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让人安心的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