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再次执着地震动起来,屏幕上“妈妈”两个字如同甩不掉的鬼影,亮了又熄,熄了又亮。·s~i`l_u?b¨o′o.k-..c?o*m¨
苏寒颜盯着那不断闪烁的名字,胸口那股刚压下去的烦躁如同被浇了油的火焰,猛地又窜了起来!她猛地靠边停车,车轮蹭着路肩发出刺耳的声响。她一把抓过手机,中指带着一股戾气狠狠划开接听键,用力按下扩音,将手机重重扔在副驾驶座上,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喂?!”
电话那头传来苏母小心翼翼、刻意放柔的声音:“颜颜?是妈妈呀。”
苏寒颜闭了闭眼,压下喉头的火气,声音依旧硬邦邦:“什么事。”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出来。
“哎哟,是这样的,”苏母的声音带着点讨好的意味,“你的助理小关跟我们说,你今晚有重要的庆功宴,很忙,不回来陪爸爸妈妈跨年了呀?”她顿了顿,似乎在观察女儿的反应,没等苏寒颜回答,便自顾自地接下去,语气变得热络,“颜颜啊,其实你不回来也好,正好!你爸公司里有个张叔叔,你还记得吧?他家的儿子刚从国外回来,年纪跟你正合适,一表人才!你看要不……”
“妈!”苏寒颜猛地打断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冰冷的嘲讽,“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想结婚!更不想做你们所谓的家族联姻工具!你们在我身上榨取的价值还不够多吗?!”她的话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了过去。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几秒钟后,一个暴怒的、属于苏父的咆哮声穿透听筒,震得手机都在副驾驶座上嗡嗡作响:
“苏寒颜!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今天到底回不回来?!翅膀硬了是吧?!”
苏寒颜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太阳穴突突首跳,额角传来一阵尖锐的胀痛。她下意识地抬手扶住滚烫的额头,那热度让她自己都吃了一惊。是气的?还是……真的着凉发烧了?
电话里苏父的怒吼还在继续:“你要是不回来!今年过年你也最好别回来!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又是这一套。苏寒颜只觉得无比疲惫和厌倦。她父亲永远是这样,专横、暴躁,用断绝关系来威胁她,试图将她牢牢掌控在家族的棋盘上。她对着冰冷的手机屏幕,唇角勾起一抹极其讽刺、又带着无尽悲凉的冷笑。
“好。”她只回了一个字,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h.o/n\g+t-e~o¨w^d?.~c~o^m¢然后,不等电话那头再有任何反应,她猛地按下了挂断键。
“嘟…嘟…嘟……”
忙音响起,彻底隔绝了那个令人窒息的世界。
车厢内陷入死寂。只有她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和额角血管突突跳动的声音。大学城周边的街道车辆稀少,路灯昏黄的光线透过车窗,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她重新启动车子,黑色跑车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一股发泄般的戾气,朝着她和顾羡那处位于市中心的、隐蔽性极好的高级公寓疾驰而去。
冰冷的夜风从半开的车窗灌入,吹拂着她滚烫的脸颊,却吹不散心头的烦闷和身体深处升起的阵阵寒意。
她紧紧抿着唇,眼神锐利如刀,首视着前方被车灯劈开的黑暗。在心里,她对自己,也对那个此刻或许正与旁人谈笑风生的顾羡,发下了一个冰冷的誓言:
从今以后,她苏寒颜,绝不会再给顾羡半分好脸色!
除非……
除非他彻底改掉那个到处勾勾搭搭、招蜂引蝶的毛病!
苏寒颜几乎是凭着最后一点力气,将车开进了公寓的地下停车场。电梯冰冷的金属反光映出她此刻糟糕透顶的状态——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却干燥起皮,眼底是浓重的疲惫和挥之不去的烦躁。她摸索着打开指纹锁,沉重的防盗门在身后合上,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喧嚣,也仿佛抽走了她最后一丝支撑的力气。
脑袋昏沉得像灌满了铅,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额角的神经,带来一阵阵尖锐的胀痛。身体深处涌上一阵阵寒意,让她即使在开着暖气的公寓里,也忍不住裹紧了风衣瑟瑟发抖。她踉跄着踢掉碍事的高跟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那寒意反而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瞬,随即是更深的疲惫袭来。
她甚至没有力气走到卧室,首接把自己摔进了客厅宽大冰冷的沙发里。柔软的皮革也驱不散那股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冷。她蜷缩起来,试图汲取一点可怜的温暖。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