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者曰琵琶。将人犯按倒在地上,控制住其手脚,掀去其上衣,露出肋骨。用尖刀用力在人的肋骨上来回弹拨,美其名曰弹琵琶。每次犯人都百骨尽脱,汗如雨下,血肉溃烂,死而复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惨毒难言。”
他细思恐极,浑身筛糠,竟然孩子般大哭起来。
只待了两天诏狱,贾琏精神,已经崩溃。
只要能出去,他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娇妻美妾?
自然不在话下。
贾琏又跪在地上,给妻子疯狂磕头。
“凤儿,我的好菩萨!”
“求你超度为夫,肉身布施,给那甄钰说说好话。求他帮忙放出我去吧。再有三二日,我只怕要死在这诏狱了。”
“扒灰、养小叔子,在咱们这样的人家,算的了什么?”
“不过一床锦被遮盖、胳膊折了袖里藏罢了。”
“你···”
“闭上臭嘴!”
凤姐怒斥:“你这人臭鱼烂虾,满嘴锦绣文章,一肚子男盗女娼。可人家甄兄弟乃是少年英雄,前程似锦,不可限量,又有林妹妹那天仙娇妻。就算我和平儿愿意倒贴,人家还看不上我们这对烧糊了的卷子呢。”
她只觉一颗心彻底死了。
贾琏这人平素眠花宿柳、飞鹰走狗,已是无可救药。
如今更为了自己脱罪,竟然丧心病狂,想将她推到甄钰的怀里,任由他男玩弄。
她可不是粉头窑姐。
她王熙凤是高贵的王家嫡女千金。
她怎么摊上了这么个东西。
贾琏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言只是低头喝闷酒。
贾琏也苦闷:老子也不是绿奴,但凡有一点办法出路,他能出此下策?将娇妻美妾献给甄钰小儿过活?
琵琶弹不到谁身上,谁不着急啊。
看王熙凤不肯牺牲色相,帮助自己脱离苦海,贾琏反而心生怨怼,眼角余光也狠毒起来:“这娘们平素跟爷们谈笑不忌,自己男人落难、日日被弹琵琶,生死之际她倒拿捏着、假清高起来?”
“她是否存心等我被折磨而死,再改嫁甄钰?”
“哼,当我没看到?来的时候手挽手,形同夫妻,恋奸情热,别提多亲热了。搞不好,她去【求】人家都【求】到床上去了。说不定还有平儿?不然她们怎么都对甄钰,极力推崇,赞不绝口,如此维护?”
升米恩,斗米仇。
王熙凤向来精明,算无遗策,在贾琏身上却错算了一点——贾琏吃饱喝足了,就会想着不择手段从诏狱出去。
为此,他可以算计任何人。包括一心救他的王熙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