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家斗,却触犯了这么多禁忌,龙之逆鳞,贾赦就冷汗如雨,急忙看向王夫人——他可是为巴结王家才得罪甄钰,王夫人怎么说?
可王夫人同样面色惨白,袖中的佛珠已经快捏爆了。`p-i?n?g′f/a`n+w`x`w_.!c+o`m*
用力过猛,关节发白。
她脸上异常难看,身体微颤。
“饿不死的野杂种!从金陵跑来投奔亲戚···”
“甄家一个快被抄家的家族,又岂敢在我王家面前,耀武扬威?”
她对甄钰说过的话,如今一遍遍萦绕在耳边,却变得如此讽刺、刺耳。
她此时只有后悔——若早知道甄钰会被崇平赏识、重用,她也不能这么狗眼看人低。
可惜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贾母、贾政也惊疑不定,又是内心震撼。
满园裙钗,各自窃窃私语。
“甄钰,被陛下点为钦差了?”
“还提拔为锦衣卫千户。”
“年不及弱冠,也能当钦差?”
“跟宝玉一样岁数,宝玉连学都不肯上。人家都受皇命去查办大案了。”
甄钰接过敕书和钦差?关防印信、王命旗牌,郑重其事收好。
高庸笑眯眯扶起甄钰,夸道:“恭喜甄大人!小小年纪,被陛下慧眼识珠,简拔重用,真英雄出少年也!”
他知道崇平对甄钰另眼相看,存心巴结,态度极其恭敬,与方才对贾赦、贾政的倨傲形成鲜明反差。
甄钰笑道:“高公公过誉了。_j_i*n*g+w`u¢b.o?o.k!._c`o_m*”
两人拉着手说话间,甄钰已不动声色,将一张银票顺着袖子塞入高庸袖中。
高庸一惊,摸了一下应是张蟠龙银票,脸上笑容更盛。
他环视倒地的家丁和散落的武器,面带寒霜,冷哼道:“怎么回事?前日陛下不是命人传旨,安排林家暂住贾府,让贾府妥善安顿吗?怎么竟敢抗旨,打起甄大人来了?造反不成?陆大人你管还是咱管?”
贾赦一听,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跪倒:“两位大人,老夫万不敢有抗旨之心。只是一点误会,家务事,家务事啊。”
他本想推到家务事上。
清官难断家务事。
家中冲突,哪怕到了皇帝面前也有的狡辩。
贾政也急忙求情:“是我兄长一时糊涂。恳请两位大人高抬贵手,放我兄长一马。”
陆英看都不看他,冷哼:“贾赦,你好大的狗胆!谁让你在神京私动兵甲、蓄谋不轨、围攻锦衣卫的?违反太宗《大诰》,罪同谋逆!立送诏狱!严加审问!”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锦衣卫最擅长干什么?
罗织罪名。
陆英这等锦衣卫指挥使,更是鸡蛋里挑骨头的大专家。便是清白无辜的文官,都能凭空罗织十八条大罪来。
何况陆英突然想起了《大诰》中一条,便足以告贾赦一个私动兵甲、图谋不轨、谋逆之罪!
谋逆,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谁让荣国府祖上煊赫,但不为崇平所喜,荣宠不在呢?
陆英作为崇平心腹,自不会将一个贾赦放在眼里。?g′o?u\g+o-u/k/s^./c′o-m/
何况,甄钰得崇平信用,却被贾府所不容。在家里被上百人带甲攻击?
这事若是被崇平知道,必定会雷霆震怒,严惩贾府。
陆英还不狠狠收拾贾赦?
“形同谋逆!”
平地起惊雷,吓坏了贾府众人。
贾赦本想趋炎附势、逢高踩低,哪知道一脚踢到铁板,自己被人见风使舵、狠狠踩一脚。
眼看几个锦衣卫上来,他急忙叫屈:“陆大人,冤枉!我岂敢谋逆?不过与这小儿厮打,我和犬子都被甄钰打伤了!你看这剑,还有血呢。我冤枉啊!”
“哦?”
陆英似笑非笑,瞧贾赦肩膀上插的宝剑一眼:“这宝剑,是你的吧?”
贾赦:“···是。”
“大胆!竟敢对钦差拔剑相向?这下人赃并获!”
陆英脸色更冷:“还不带走!”
锦衣卫一拥而上,将贾赦一把按在地上。
贾赦牵动伤口,痛得杀猪般惨叫:“冤枉,我是朝廷世袭三等威烈将军!你们不能···”
“呵呵,将军?还是三等?什么玩意?”
陆英不屑道:“护城河的王八,也比你这样的人少些!带走!”
贾赦面若死灰,被锦衣卫五花大绑,押送出门径直送北镇抚使诏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