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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玦喘着粗气,如同困兽般在密室内踱步。片刻之后,秦先生脚步匆匆地赶来,脸上带着一丝旅途劳顿和尚未完全褪去的、对临水布置的盘算。他一进门就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低气压,看到萧玦铁青的脸色和地上被揉成一团的密信,心猛地一沉。
“殿下,您召见属下?”秦先生小心翼翼地躬身。
萧玦猛地转身,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他,那目光如同淬毒的刀子:
“秦先生!你来得正好!孤问你,你前几日跟孤分析什么来着?嗯?!你说她的‘安稳’是弱点!是心机!说她所求不过一隅安宁,正好可以利用!你还让孤去找王雄,去搅浑水,去给她施压!现在呢?!水还没搅浑,鱼呢?!鱼在三天前就他娘的跑没影了!在你秦先生高明的谋划启动之前,她就跑了!带着孤势在必得的异宝,跑了!秦先生,你告诉孤,这是怎么回事?!”
秦先生被这劈头盖脸的怒斥砸懵了,他瞬间明白了密信的内容,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冷汗涔涔而下:“殿…殿下!属下…属下万万没想到…此女竟…竟如此狡诈果决!她定是早己察觉监视,故意以规律示弱,麻痹我等!此等心机手段…属下…属下失察!属下有罪!”
“失察?有罪?”萧玦逼近一步,“一句失察有罪就完了?!孤耗费的时间!孤投入的人力物力!孤志在必得的异宝!就因为你一句‘万万没想到’、‘失察’就付诸东流了?!秦先生,你可是孤倚重的谋士!这就是你给孤的谋划?!”
秦先生噗通一声跪下,声音发颤:“殿下息怒!属下罪该万死!然此女身负秘术,实非人力可测!当务之急,是追…”
“追?!”萧玦再次粗暴地打断他,眼中是孤注一掷的疯狂,“当然要追!但怎么追?!靠影叟那群刚被人当傻子耍完的废物?!还是靠你秦先生这慢了三拍的高见?!”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爆裂的胸膛,声音恢复了令人胆寒的决断,语速快如连珠:
“听着!秦先生,你,即刻启程!不是去临水搅浑水了!是去给孤灭火!擦屁股!”
“第一,用最快速度赶到临水!找到王雄,还有县衙里所有知情的人!赵家的案子,给孤彻底压下去!不许再查!一个字都不许再提!尤其不能牵扯到苏叶!更不能让任何风声,尤其是与我们有关的蛛丝马迹,传到太子和老二耳朵里!否则,提头来见!”
“第二,动用你在地方上所有的眼线、所有的关系网!配合影叟!不,是接管临水及周边州县的追查!查她消失前接触过的每一个人!买过的每一样东西!尤其是大宗的、异常的!查所有车马行、船行近三天的记录!查所有方向!孤活要见人,死…”他眼中凶光一闪,“死要见尸!更要拿到她身上的‘东西’!”
“第三,”萧玦转向刚刚返回、垂手侍立在一旁的侍卫统领,声音如同淬了寒冰,“传孤密令!”
“动用我们在江湖上所有的暗桩!所有!发布最高等级悬赏!重金!寻找任何身怀奇特能力、或持有奇异物品的年轻女子!特征按影叟之前描述的画像!范围,给孤覆盖整个大胤!不,连北狄、西戎、南疆,所有能触及的地方,都给孤撒网!悬赏金额,上不封顶!告诉那些江湖草莽,谁提供确凿线索,黄金万两!官爵厚禄!孤,不计代价!”
侍卫统领和秦先生同时倒吸一口冷气。侍卫统领迟疑道:“殿下,如此悬赏…范围太大,金额太高…恐…恐引起各方震动,引来不必要的…”
“注意?!”萧玦猛地咆哮出声,彻底撕碎了最后一丝冷静,“孤现在还在乎什么狗屁注意?!她带着能翻天覆地的异宝跑了!她能在孤的天罗地网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今天她能戏耍孤,明天她就能出现在太子的床榻边,出现在老二的密室里!或者干脆自立门户!你告诉孤!还有什么风险,比让这样一个身怀重宝、能力诡异、对孤毫无敬畏甚至充满敌意的威胁流落在外更大?!孤说过——不计代价!你是聋了还是傻了?!”
侍卫统领被吼得面无血色,立刻挺首身体:“属下明白!不计代价!属下立刻去办!”
萧玦胸膛剧烈起伏,目光扫过跪着的秦先生和站着的侍卫统领,那眼神如同看着两件即将报废的工具:
“都听清楚了?滚!立刻!马上!去给孤办事!找不到人,查不出个水落石出,你们,连同影叟,连同那些失职的夜枭,就都不用回来见孤了!孤的耐心,用尽了!”
“是!殿下!”秦先生和侍卫统领如蒙大赦又心惊胆寒,几乎是踉跄着退出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