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三百年前的雪夜。
她跪在断龙阶前被雷罚,是邹云逸持剑劈开劫云,剑身上的霜花落进她发间,说“仙规是死的,人是活的“。
原来那时他就在藏书阁翻残卷了,原来他早知道有这么一天。
裂隙里的黑雾突然暴涨。
灵悦感觉有冰凉的手指正顺着后颈往上爬,她猛地咬破舌尖,金红血珠溅在凰契上,玉牌瞬间泛起灼人的热度。
体内的曜灵印记开始发烫——左肩的火纹,右腕的金印,心口的星图,还有藏在识海最深处的,母亲用命换来的第五道印记。
“原来如此......“幻灵兽突然低鸣。
它的毛发开始金光大盛,在两人身周形成光罩,“四印合一不是封印,是......“
“是钥匙。“灵悦的声音里带着奇异的清越。
她望着掌心的凰契,看着四道印记的光流正顺着血管往玉牌里涌,突然想起黑影说的“牢笼“。
原来五曜灵困住的从来不是外敌,而是虚无界的入口;原来她的血脉,从来不是封印,而是钥匙。
裂隙深处传来一声怒吼。·白.:?马{&书\??院1?. (^追′最;]新章|节%
灵悦感觉有什么东西撞在光罩上,震得她耳膜发疼。
她抬头时,正看见邹云逸的身影破云而来,青锋剑上挑着数团黑雾,每团黑雾被剑刃划过,都会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
“灵悦!“他的声音混着剑鸣,“快!“
灵悦深吸一口气。
她能感觉到体内的光流正在汇聚,四道印记的灵力像四条火蛇,正往识海最深处钻。
那里有块被她用灵力封了三百年的碎片,此刻正在发烫——那是母亲临终前塞进她识海的,第五曜灵的本命精元。
“轰——“
裂隙突然剧烈震颤。
灵悦感觉掌心的凰契要烧穿她的手,她咬着牙将玉牌按在裂隙中央,金红与银白的光流同时涌出,在虚空中交织成复杂的图腾。
那图腾像朵正在绽放的花,每一瓣都刻着她走过的路:在偏殿煮桂花糕的母亲,被欺辱时递给她糖葫芦的云逸,在百草园陪她种青木藤的红绫。
“这是......“幻灵兽的声音里带着敬畏。
灵悦望着空中的图腾,突然笑了。
她终于明白母亲临终前说的“灵悦,你要活成光“是什么意思——不是做高高在上的上仙,而是成为那把钥匙,既可以锁,也可以开。
裂隙里的黑雾突然退潮般缩回。
灵悦感觉体内的灵力被抽干,眼前开始发黑。
模糊中,她看见邹云逸的身影冲破黑雾,接住就要倒下的她;看见幻灵兽的金瞳里映着空中的图腾,那图腾正在缓缓旋转,金火交织的纹路里,隐约能看见第五道印记的轮廓。
“灵悦?“邹云逸的声音带着颤。
灵悦眨了眨眼睛。
她望着他染血的衣袍,望着他鬓角的碎发,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我好像......“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打开了什么。“
空中的图腾突然发出轰鸣。
金火交织的纹路里,第五道暗紫印记缓缓浮现,像只正在睁开的眼睛。
灵悦指尖的凰契玉牌已烫得几乎要穿透血肉,金红与银白交织的光流顺着她的血管翻涌,在虚空中拉出半透明的灵力丝线。
她能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的轻响——那是曜火本源在强行调动血脉里沉睡的力量,左肩的火纹、右腕的金印、心口的星图,甚至识海深处那片被封了三百年的暗紫碎片,此刻都在灼烧,像要把她整个人熔成一把钥匙。
“嗤——“
裂隙边缘的黑雾突然凝结成爪状,狠狠抓向她按在法阵核心的手背。
灵悦咬碎后槽牙,金红血珠混着光流溅在爪尖,黑雾发出刺耳的尖啸,却仍不肯退去。
她能感觉到身后幻灵兽的光罩在震颤,那是虚无生物正疯狂撞击防御;能听见邹云逸的剑鸣在头顶炸响,每一声都裹着冰碴子似的寒气,将扑近的黑雾绞成碎片。
“灵悦!
裂隙在收缩!“邹云逸的声音混着剑气破空声,带着明显的急切。
他青锋剑挽了个剑花,将三只扑向幻灵兽的蛇形黑雾钉在石壁上,剑身霜花骤盛,瞬间冻住那些蠕动的黑影。
余光瞥见灵悦发白的唇色,他喉结滚动,终究没喊出“撑不住就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