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延?”他的声音开始重叠,一道是原本的清润,一道是粗粝的沙哑,“等魔渊大军踏平九重天,你们连拖延的机会都没有——”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传来闷响。
灵悦脚下的光纹裂开蛛网状的缝隙,金蝶群炸成漫天金粉。
邹云逸的剑刃擦着第一代仙君的脖颈划过,却在触及鬼火的瞬间发出刺啦声响——那是仙兵与魔毒相抗的灼烧声。
“灵悦!”幻灵兽突然扑过来咬住她的裙角,拖着她往七彩珠的方向拽,“本源锁要撑不住了!”
第一代仙君望着两人渐远的身影,鬼火在掌心凝聚成一柄骨刀。
他舔了舔嘴角,骨刀尖端垂落的黑血滴在地面,立刻腐蚀出一个深坑。
“想跑?”他低笑,骨刀猛地插入地面,“晚了。”
整座宫殿突然剧烈震动。
穹顶的琉璃瓦如暴雨般坠落,金蝶残余的光粉被震得四处飞溅,照出第一代仙君身后浮现的巨大黑影——那是张布满倒刺的魔渊巨口,正随着震动缓缓张开。
宫殿的梁柱在震动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马灵悦后背抵上冰凉的汉白玉墙面时,掌心的曜灵印正烫得几乎要穿透皮肉。
第一代仙君那道裹着凰契碎片的金光擦着她左肩掠过,在宫墙上灼出焦黑的痕——方才那一瞬间,她甚至能看清碎片边缘流转的血色纹路,像极了魔渊裂缝里渗出的腐锈。
“你到底是谁?“她咬着牙喝问,指尖快速结印。
四枚曜灵印从命海深处浮起,在身周凝成旋转的金环,将后续袭来的金光尽数弹开。
可这一次,金环震颤的频率比往日快了三倍,连带着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不是普通的攻击,是在试探她与曜灵本源的连接强度。
“不重要。“月白身影在震落的琉璃雨中缓步逼近,他原本清润的嗓音里像掺了碎冰,“重要的是,被残魂篡改的契约该修正了。“话音未落,他掌心的金光突然暴涨,竟与远处凰冢方向产生刺目的共鸣。
邹云逸的青锋剑几乎是擦着灵悦发梢斩出的。
剑气劈开金光的刹那,他玄色广袖被震得猎猎作响:“灵悦!
他在引动凰冢的曜灵印记反噬!“他转头时,眼尾的红痣因焦急而泛着不正常的艳色,“那些被你封印的历代曜灵残魂,正在被他当锁链用!“
灵悦的呼吸陡然一滞。
三个月前重塑契约时,她确实将历代因契约崩解而消散的曜灵残魂收进了凰冢,用本源之力温养。
此刻她运起幻灵之眼,果然看见半空中浮起无数淡金色光点——那是残魂们的灵识,正被一股青黑之力强行拽向第一代仙君的掌心。
“不能让他连上最后一根锁链!“她咬破舌尖,腥甜涌进口腔的瞬间,命海深处的曜灵印突然爆发出刺目金芒。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引动本源之力的反噬,经脉里像有千万把小刀在割,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砸在青石板上,“云逸,帮我稳住空间!“
邹云逸的回应是更凌厉的剑鸣。
他反手将青锋插入地面,玄色衣摆被剑气掀起,露出小腿上狰狞的旧伤——那是当年为她挡下魔修毒刃留下的。
随着他指尖快速结出的封魔印,整座宫殿的空间突然凝固,连震落的琉璃瓦都悬在半空,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很好。“第一代仙君的瞳孔在凝固的空间里骤然收缩成竖线,他望着灵悦因剧痛而发白的脸,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让我看看,承载了五任曜灵之力的躯体,能撑到第几重共鸣。“
话音未落,凝固的空间突然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灵悦感觉有一双无形的手正攥住她的命海,强行往凰冢方向拉扯。
历代曜灵残魂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有第一任曜灵在魔渊前燃尽本源的悲怆,有第二任为救凡人自碎灵识的决绝,直到三个月前她自己在娲皇殿滴血重塑契约时的坚定......这些记忆本该是温驯的,但此刻全被染成了青黑色,每一缕都像带刺的钢丝,扎得她眼尾沁出血珠。
“灵悦!“邹云逸的声音突然遥远起来。
她看见他在空间裂缝外疯狂劈斩,青锋剑的剑刃已经崩出缺口,可那些裂痕却越扩越大。
有那么一瞬,她甚至看清了裂缝另一头的景象——不是凰冢的梧桐林,而是魔渊深处翻涌的黑雾,黑雾里无数张扭曲的脸正朝着她伸出手。
“撑住......“她咬着牙低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