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易岚开口了，化为魂体后，他的声音中也带上了一丝阴沉的重音。,w′u+x?i￠a+n+g′l`i-.,c￠o!m`

“世间……当真有神明乎？”

沈星柯扫了眼云易岚，又看向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上官策，屈指一弹，那上官策抖了抖身体，也没了声息。

片刻后，他的亡魂也漂浮在了众人眼前。

“天地本无神。”

沈星柯的声音幽幽响起，回荡在每一个人心头。

“但我来了，就有了。”

他又垂眸看了眼腰间玄光佩。

巫族的愿力，已经足够他做些事了。

当下，沈星柯屈指一点，焚香谷入口处，地面隆隆震动，在周围人惊诧的目光中，一块表面光洁如镜的巨大玉石升起。

“此乃问迹石。”

沈星柯缓缓走到玉石前，一招手，云易岚与上官策的魂体便不受控制地飞到了问迹石前。

“立于此石前，过往种种是非、功过皆一一浮现，事无巨细，绝无错漏。/r+u\w!e+n￠.·n+e,t′”

“云易岚，上官策，你二人既然认为我是妖言惑众，那可敢在这问迹石前一站？”

虽是询问，但实则并没有给两人任何回旋的余地。

两人纵使再不愿，他们也不由自主飘到了问迹石前。

刹那间，镜面般的玉石光华大方，一幕幕往昔开始呈现在众人眼前。

那赫然是云易岚与上官策过去数百年间的人生经历。

自出生起，自成长，到寻仙访道……

有年轻时的义薄云天豪情万丈，也有逐渐在世俗的挣扎中开始沉沦，最后一步步行差踏错，勾结兽神与异族，谋划以苍生为代价的伟业。

此世尚未起冥府，立九幽，也没有司命大神审判功过。

但并不妨碍沈星柯借助以往对『鬼神』的体悟和建立冥府的经验，立一座天地间本不该存在的问迹石。

无论是巫族的人，还是焚香谷的弟子们，当他们看到玉石上呈现出云易岚瞒着所有人，在玄火坛以活人献祭的一幕时，皆沉默了……

“如何？我可有冤枉你们？”

“此石问迹不问心，问心无完人，你们当中，可还有人有那个胆子，来这问迹石一试功过？”

被沈星柯目光扫过，不少人默默后退了一步，低下头，只盼沈星柯看不见自己。+d\u,a￠n`q.i-n-g\s·i_.~o?r!g·

但也有人神色傲然，目光坦诚，毫不畏惧，甚至跃跃欲试…….

第125章·凡我弟子，喵喵喵喵

还有谁敢来这问迹石前一试？

沈星柯这话，杀人，更诛心！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畏惧不前，却又不敢离去。

他们不自觉看向如今在问迹石前，仿佛已经失了神，始终沉默不语的云易岚与上官策。

从问迹石的画面中，两人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那时候他们师兄弟是焚香谷内最杰出的天骄之一，也曾充满雄心壮志，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正道天骄，要在天地间闯出赫赫威名，要带领焚香谷超越青云门。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变了。

一切雄心壮志都没了，唯有那超越青云门的执念还在。

他们渐渐没有了原则，行事~也越来越没有下限。

云易岚开始不择手段，表面上是一派正道高人，暗地里做事却比魔-教的人更为残忍.

而上官策哪怕明知道自己的师兄在犯大错，也没有出言阻止，更暗地里给予帮助。

“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终于，云易岚眼眸闪了闪，回过神来。

问迹石中显现的画面，有不少已经久远到了连他自己都忘却。

此时再见，却不像是在看过去的自己，而是在看一个纯粹的陌生人。

他与上官策身影越来越淡，魂体越来越不稳，仿佛一阵风吹过，都会让他们两人彻底消失在天地间。

同样以魂体之身走上鬼仙道路的玲珑知晓，这是云易岚与上官策已经没有了继续活下去的想法的征兆。

她叹了口气，又看向周围的巫族部众们。

这些人中，有不少同样恐惧地看着问迹石。

他们大多是各个部落的高层，巫族四分五裂至今，担任各自族长的巫族高层们，也很难说谁手上真正干净。

玲珑扪心自问，就连自己，若是去那问迹石前一站，怕也要让人大失所望。

毕竟……真正知道那兽神是因为她窥探长生才诞生在这个世界的人，基本已经死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