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鸿?特?晓·税?枉\ ·埂¨歆¢最?全`”
身影消失得很快,没有给人反应的余地。
贺存高哪里不明白,只是,他是大夫,唯一能做的,便是问将醒的人:“殿下可知自己,今年多大了?”
“七岁。”他道,“不过,五皇兄的个头……莫不是长得太快了些?”
宴修谦已然被这一出惊住,被点了才一展衣袖:“那个……有些事情,七弟怕是不记得了,贺神医,您再瞧瞧?”
贺存高却是摇摇头:“殿下能醒过来,已经是万幸。”
一言落,床上人终于不吭声了。
他突然抬手认真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环视一周,连带着面前与记忆中变了样的宴修谦。
有些明白过来什么。
大抵这西南的雨水便是多的,比江南更甚。
空气里的潮气粘得人难受。
贺思今闭了闭眼,檐下的炉火上还炖着药,汩汩冒着热气。
半晌,有脚步声响起,她骤然抹了脸,蹲下身去挑那炉火:“爹,我没事。”
说得急,人便跟着咳嗽起来。,第·一!墈/书,蛧~ ?蕪`错`内~容·
周大夫说得对,她这个身子,确实寒气受多了。
这不,竟然好端端就能呛了口水。
“他怎么样了?”揭了盖子瞧了瞧汤汁,她复又扭过头咳了起来。
这一咳,便就没停住,眼中瞬间蓄了水汽。
背上被人轻轻拍上,贺思今一怔,猛地抬起眼。
男人站在她身边,身上的衣裳单薄,黑发散在身侧。
她蹲着,他亦是半跪在地上。
眼中竟是关切。
“咳!咳咳咳!”贺思今按住心口,手指不由揪了他垂下的广袖,“咳!殿下,刚落过雨,你刚醒转,还是回去躺着吧。”
方才出来的时候,她已然听见。
七岁,七岁的宴朝,他的世界,没有她。
身边的人却是没有走。
她终于止住咳嗽,挤出笑容:“殿下乖。”
“……他们说,你是我的王妃。”他说。
第111章 什么 ◇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
这个世界上残忍的事情有很多, 相见不识也许已经是最浅淡的一个了。/五+4.墈.书′ `已~发′布\嶵-鑫`彰/洁_
分明是相似的语气,分明是一样的人。
他那么郎朗如月地瞧进她眼中。
“对不起。”他望向她面前的炉火,却是突然起身, 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殿下?!”贺思今不察, 竟是被他捉了个正着。
他虽是七岁的记忆, 可到底是成年的宴朝的力气,轻易就将她带了起来。
“你累了,快点休息吧。我可以自己看着药。”宴朝说完, 便就将她身子一正, 往前推了推, “这儿太简陋,我已经与五哥说好,先送你与贺神医回郗州城。”
贺思今抬起眼。
“你叫贺思今, 对吗?我以后, 叫你思今可好?”
“……嗯。”
不是,不是他。
他不会笑得这般明快。
也是, 爹爹确诊过的,也提前与她说过,她还能抱有什么侥幸呢。
“殿下。”她终于整理了一下心思,一点一点地,将他捉着自己胳膊的手指拂下,“殿下把我爹也送回郗州城,那殿下的伤怎么办?”
“我的伤,都是外伤,没关系的。我在军营校场里, 也受过伤, 养养就好了, 无妨。”
“那是因为殿下不记得了,殿下身上不仅有刀伤,还有余毒,”贺思今莞尔,“还是把爹爹留下吧。”
宴朝似是想了半刻,才终于点头:“那思今你?”
“我先回郗州,顺便趁着这些日子,将东西收拾下,等殿下好了,我们就直接回京。”
闻言,宴朝低下头不作声。
狐疑瞧他,贺思今偏头:“怎么了?”
“我这样……思今还要与我一起回京吗?”
这是哪里的话?
然后下一瞬,贺思今终于反应过来,她上前一步。
宴朝似是吓了一跳,跟着退了一步。
“殿下难道——”有些不可思议,贺思今问,“原本是打算,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