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听以为他终于会看向自己时——
一颗晶莹的、透明的水珠从男人鸦羽般的长睫下坠落。.咸+鱼!墈*书? *嶵*薪!漳_节,更.辛¨筷,
她神色微怔,目光顺着那滴水最后落下的地方看去。小狗被砸得表情呆滞,仰头茫然地望着温卿辞,脑袋上蓬松的毛里,有一块位置的毛微微凹下去了一块。
颜色也比旁的位置深些。
它不会说话,只能嗷嗷地扒拉着温卿辞的手指,企图引起他的注意力。但男人却像是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坐在走廊的阴影中,房子里静悄悄的,他仿佛也被寂静彻底同化。
只有眼泪一滴滴地落下,像是不受控制地接连从眼尾垂落。
滴在手背,睡衣和小狗的脑袋上。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温卿辞。
也是这一刻,脑海中莫名浮现出温卿辞刚刚说话的模样,唇形微动.....电光火石间,林听倏地想到什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他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
他说:“这个梦....又变得不好了。\e^x?i·a?o`s,.-c-o!m?”
梦。
又是梦。
这个字在二十分钟和陈助理的那段通话中,林听听到过太多次。
刚接到她的电话时,陈助理还支支吾吾地含糊着。但当林听直截了当地说自己发现了那些药后,他沉默了片刻,没再否认。
于是,林听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症状显著的时候是三年前。”
“不过医生说,温总其实很多很多年之前就生病了,但是一直没有人发现这件事情。而三年前,是他病情爆发的转折点。最初大家都以为他只是有些累了.....像我们搞金融的这一行,加班是常事。您走之后,他就很少回别墅了,总是没日没夜的加班,所以我们就觉得他只是没休息好,精神不好。直到去年,温总在浮光路那边的盛远酒店服用药物过量,被酒店工作人员发现,紧急叫来了救护车抢救。”
“直到那个时候...”陈助理小声重复,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内疚:“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温总得了抑郁症,而且病得很严重。\s\h~e′n*n\v~f\u+.\c.o?m+他一口气吃了好多种药,产生了一些不好的副作用,必须得洗胃。尹医生跟我说,有一种药容易产生幻觉,务必要让他按时按量的吃药,但是我发现——”
“温总好像非常依赖那个药。他彻夜彻夜的睡不着觉,吃了药之后就能睡得着了,有时候也会出现一些幻觉,然后说一些我根本听不懂的话。他总对着空气喊太太您的名字,不管我怎么喊都没有反应。他总是说什么,梦到了,看到了,今天没梦到....”
“但是后来温总发现吃了这个药后,思维会有些迟钝,很影响工作,所以他就渐渐地没再吃了。但也是那时起,他几乎再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有时候,他心情好的时候,会告诉我,吃那个药可以做梦。会梦到一些很难见到的人。我猜,温总梦到的应该是太太您。”
话到这里,其实快要结束了,林听感觉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尹医生是....”
陈助理回答:“是温总的心理医生,他非常专业,只是温总很少去他那治疗。”
于是林听又忍不住道:“那温夫人,还有温老先生他们呢?温家就没有人发现吗他的病情吗?”
“夫人....”听到温淑曼的名字,陈助理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最后也只能告诉林听他可以透露的部分:“不是每一个母亲都爱她的孩子。”
这句话让林听有些没听懂,但她想起了林父林母。
便没再问。
准备挂断电话前,陈助理突然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我发现温总好像有...”陈助理犹豫了两秒,最终还是选择告诉林听,“自残倾向。”
林听骤然怔住,握着手机的手不受控制地轻颤。
“什么?”
......
视线微垂,眼前的画面逐渐被眼泪歪曲模糊。
林听不想让温卿辞看见自己在这哭,不然待会又得胡思乱想,于是抬手用袖子胡乱擦了擦。她吸了吸鼻子,抬脚走过去,却恰好看见男人的睡衣袖口滑落,劲瘦的小臂内侧有数道已经变得很浅的锐利疤痕。
其中最靠近手肘的那道,还很新。
那道还泛着血迹的疤痕,在此刻就像是一把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