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湘茹闻言也打量地看向她, 过了两秒, 慢悠悠地笑问:“是累着了吧?”
这话一出, 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 全听明白了。·天¢禧¨暁/税?王′ +免¨费′越-黩·裴枝的耳根又一次泛红, 她低着头, 含糊地应了声。可偏偏始作俑者跟个没事人似的,一条手臂挂在椅背上, 慢条斯理地夹着面前的那盘鱼,挑完刺再往裴枝碗里放,说这个吃不饱。
裴枝斜额瞪他一眼。
他笑嘻嘻地照单全收, 手上力道却没敷衍,揉得她很舒服。
结果他妈收了笑地叫他:“沈听择。”
沈听择头也没抬地嗯了声,紧随其后的是筷子搁置的一声脆响,裴枝的心没来由跟着莫名一紧。
然后就听见薛湘茹不疾不徐的声音:“你们新婚燕尔,又年轻气盛, 我能理解。但凡事都有个度,裴枝愿意陪着你胡来,那是她的事儿,你该做的措施给我做好,不许贪那一时爽,苦到头来都是裴枝吃, 听见没?”
裴枝也没想到这事还能这么摊开了说, 她怔惊地抬头, 刚好和薛湘茹看过来的目光撞了下,又迟缓地转向邱忆柳,一如既往的温和。+顽¨夲`鰰¢栈? .芜?错.内~容/
她隐约觉得邱忆柳和薛湘茹达成了某种一致。但具体是什么,她不得而知。
沈听择听完这一大段训,散漫才收了大半,坐直身体,点点头,“听见了。”
吃完饭,沈听择先开车把邱忆柳送到机场。
裴枝本来想让她再留几天,带她在北江好好转一转的,但邱忆柳说她是和别人调班来的,没办法。话说到这份上,裴枝不好再挽留,只能把行李箱交到她手上,又倾身抱了抱她,“妈,照顾好自己,我有空就回去看你。”
邱忆柳就看着她笑,“反过来关照妈了啊。”
裴枝也笑了笑。
目送邱忆柳进入航站楼,背影彻底消失不见,裴枝和沈听择转身离开。
城市霓虹在车窗外一点点倒退,直到拐过一个弯,裴枝发现不是回家的路。但她没问,就这么任由沈听择带她走。
去哪都行,只要是和他。
音响里那首《The Cure》刚好放到结尾的时候,车在上次两人到过的观景台前停下。-n^i?a′o^s/h^u_w/.¢c_o/m¢裴枝有点意外地挑眉,看向沈听择,递给他一个带我来这干嘛的眼神。
沈听择俯身帮她解开安全带,却没急着回答,伸手把人拽进怀里亲。
裴枝防不胜防,让他得了逞。不过在吻到气喘吁吁的时候,她脑子里残留的念头也只有一个。
算了。
反正也拒绝不了。
双手回抱住沈听择的脖子,她主动给反应,微喘着气分开时才听到沈听择问一句:“不开心?”
她靠回椅背的身体僵了下,下意识地说没。
沈听择不以为意地笑,摁下车窗,由着不冷不热的晚风灌进来,抬手从置物槽里翻出一包烟,边拆边说:“行了,你哪里能爽我知道,不开心了什么样儿我也清楚。”
裴枝没说话。
车里只剩下一阵塑料薄膜被撕开的窸窣声。裴枝摊手问他要了一根,点上没抽,把自己那边的车窗也降下来,她捋着被吹起的长发,手搭窗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山间的夜风对流,指尖那抹猩红随风明灭。
过了会儿,才出声:“也没不开心,就是觉得刚打算要信你那套了,又被打回原形。”
“我哪套?”
“救世主那套。”
烟烧到半截,裴枝才抬手放到嘴边吸了口,视线收回,看向沈听择,“我妈这辈子遇人不淑,更别提救世主了。但凡她当年有一点不坚定,没带着我和裴建柏离婚,我都不会是今天的我。”
至于会是怎么样呢。
裴枝难以想象。
“沈听择你知道么,高一那年,我每说一句话之前,都会先过一遍脑子,这样很累,但可以防止情绪激动,也能避免脏话……”
沈听择掸烟的动作因为她这几句话顿住,手腕搭在膝盖上,坐在那沉默地回望着她。
“我真的,不想变成裴建柏那样的人。”
最后一个字落下,裴枝别过脸。
可两秒后又被沈听择捏着下巴转了回去,两人额头相抵,在狭小的空间里,烟味飘着,沈听择盯着她的眼睛,无奈地问:“你要心疼死我吗?”
裴枝释然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