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少年没有出声拒绝,她捡起地上的那条死人腿骨以及之前撕下来的布条,走到他左腿边上蹲了下来。¨3¢8+k+a·n+s\h·u′.*n!e\t-
腿上的伤比之前更加严重,估计昨晚他想“杀人”时又扯到了。
池落一边小心翼翼地包扎固定,一边忍不住出声叮嘱:“我会的不多,只能先这样。等出去后,你再找个大夫好好看一下。”
有时不可避免地碰到伤处,少年的身体也会因疼痛不可抑制地颤一下,可他竟是生生忍了下来,连一句闷哼都没有。
池落抬头看向少年,发现他额头已经有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一看就是忍疼忍得很辛苦。
她以前做完手术麻药劲儿一过,也是疼的直冒汗。那时不想让父母兄长担心,她每次也是这么忍着……
“很疼么?”推己及人,池落语气软了下来:“你要是疼的话,可以喊出来。喊出来会好受点。”
少年一直垂眼看着地面,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依旧半点回应都没有。只是右手彻底放松,“松开”了那条唯有他能“看到”的红血丝……
池落此时离得近了,才发现少年的眼睛,好像跟常人不太一样。,小-税-宅+ ~首¨发_
少年的眼睛是好看的,可是那紫黑色的眸子上仿佛蒙了一层灰蒙蒙的纱,多了些阴郁和迷茫,少了些许少年人该有的明亮神采。
他一直垂着眼睫动也不动,难道是因为看不到?
“你的眼睛怎么了?”
少年又是没有回应。
池落缓缓伸出右手,伸到少年面前,才晃了一下,就被少年猛地抓住。
少年的右手紧紧抓住她的手,力气很大,攥的她手疼。他的目光丝毫没有动过,确实看不见,但他还是精准又迅速地抓住了人。
池落疼的“啊”了一声,感觉手的骨头都快碎了。
少年俊美如天神的脸此刻已经沉了下去,宛若地狱修罗,带着森然冷傲的杀意。
他并没有看向她,池落却觉得自己被少年里外看了遍,脊背发凉。
“离我远点。”少年恶狠狠地说完,猛地松开了手。
池落本来半跪着,一下子就因为惯性摔到了地上,屁/股疼。¢看?书¨屋* ^最!辛,璋′结¨庚/鑫,快,
昨天她给他治腿伤,结果差点被他掐死。今天只是关心一下他的眼睛,就差点被捏碎手骨。攒了一晚上的委屈气愤再也忍不下去,池落撇撇嘴,气呼呼地站起来说:
“刚才我帮你包扎的时候你怎么不让我离你远点?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也不知道你的戒备心为什么这么强。总之,我没想伤害你。如果我想害你,你昏迷的时候我就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你信我,我们就一起想办法离开这里。你不信我,那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一口气把话说完,池落转身欲走。
她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像少年这样的“白眼狼”。用得着她的时候从不拒绝,用不着她的时候冷言驱赶。
既然一点也不信任她,干嘛还接受她的好意?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让她靠近……
池落步子迈得很小,走时一直偏头看着地上的少年,等他开口。
只要他开口,好好同她说清楚,她或许可以不计前嫌。
但她一直走出去了很远,远到都快看不到人了,也没等到少年叫住她。
在这了无生气的死寂之地,那少年眼瞎腿瘸,一个人怎么可能活下去……
池落边想着那少年,边找寻着离开的路。
她想了很多办法,平地走不出去,她把目光放在了崖壁上。
谷上被低沉的灰黑色云雾覆盖,看不见外面的天,也看不见悬崖上面到底有多高。崖壁全是大块光滑山石,直上直下。除非会飞,往上爬肯定爬不上去。
池落在石壁上刻下记号,然后沿着石壁朝一个方向走。走了大半天,如昨天一般,最后还是回到了原地,回到了少年所在的地方。
少年一直坐在那,面容宛如雕塑般俊美,身体也如雕塑般一动不动。
反正池落是做不到维持着一个动作坐这么久的,腿不酸么?
她隔着一段距离看了少年一会儿,微微摇头叹息:长这么好看,怎么脾气这么古怪呢。
“你走不出去。”在池落再次离开前,少年开口了。他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冷傲淡漠,语气说不上好,也不能说不好。
“为什么?”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