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通钱庄,我知道,我等的机会,终于来了。”
他对着顾砚之,叩首下去,额头重重磕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孙邈自知罪孽深重,万死难赎!不求苟活,只求大人...用此血证,为江家满门,为沈相,为天下被周显之流堵死了晋身之路的寒门士子...讨一个真正的公道!
将这煌煌天日之下,盘踞在科场和朝堂上的毒瘤...连根拔起!”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嘶吼出来,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压抑了这么久的悲愤与痛苦,终于找到了宣泄。
窗外也渐渐下起了暴雨,雷声隐隐。
房间内只有孙邈的呜咽声和粗/重的喘息在回荡。
孙邈戴着凶手的信物,背负着帮凶的枷锁,却在炼狱中守着自己作为人的底线。
沉思片刻后,沈清霜抬手,将自己发髻上一支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素银簪子拔下来。
“我身上还有这个。”
沈清霜取出簪子中藏的东西,说话的声音里还带着浓重的鼻音,“这是绿芜留下的,周显这些年收受贿赂,结党营私的名单,上至三公九卿,下至州府胥吏...”
她将名单放在案桌上,与江枫的血书放在一处。
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和官衔,顾砚之只觉得心中一沉。
这两份东西,从最初的惨案源头,到长达十余年的罪恶,足以将周显和他的党羽,彻底打入炼狱之中。
顾砚之缓缓收拢五指,将证据一一收起,拢入袖中。
“如今证据已全。”
顾砚之的声音不高,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清霜,孙先生,随我入宫吧。”
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房门。
“这场演了十几年的戏,也该收网了。”
房门被顾砚之一把拉开。
门外,乌云散去,天色已然破晓,一缕晨光投下,恰好照射在顾砚之挺拔的背影上,将他周身镀上了一圈耀眼的光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