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轮靠岸时,港口的风带着咸湿的暖意,吹得人眼眶发潮。~q·u`s·h.u¨c*h,e`n¨g..^c\o?m`秦佳豪真的买了台新相机,镜头对着天空转了一圈,拍下流云、飞鸟,还有远处塔吊的钢铁骨架——这些实实在在的“人间景象”,让他总觉得像从一场漫长的噩梦里刚醒。
李振宇去了趟茶庄,老伙计递来新炒的春茶,茶叶在滚水里舒展时,他突然发现茶梗的纹路,竟和货轮货舱里残留的代码有几分相似。“当年逆命者煮茶,煮的是‘不甘’。”老伙计往他杯里续水,“现在你们续的,是‘不敢忘’吧?”
李振宇没说话,只是看着茶叶沉浮。他手背上的银色灼痕彻底淡了,却总在阴雨天隐隐发烫,像在提醒他:有些东西没消失,只是藏起来了。
墨渊把玉佩最后的粉末混入墨汁,在宣纸上重画樱花岛的轮廓。画到一半,笔尖突然滴下一滴墨,在纸上晕开,竟化作屏障外黑雾的形状。“第三方协议的屏障,靠的是‘规则’在撑。”他对着墨迹出神,“可规则总会被找到漏洞——就像地月灵想借我们当‘移动锚点’,更高维存在说不定也在等‘被记住’的机会。”
墨韵在茶馆重新摆上茶具,茶针排列的角度,是那天货舱里火焰燃烧的轨迹。有客人进来喝茶,说最近总做奇怪的梦,梦见一片黑色的海,海里有星星在哭。墨韵给客人续上茶,轻声说:“梦是潜意识的提醒,就像茶凉了要续,记不清的事,总会在某个瞬间冒出来。”
林秋的银丝开始能织出更复杂的图案,最近常织的是地月同辉的纹样,银线里混着极细的茶梗纤维。她发现这些银丝在靠近电子设备时,会发出轻微的震颤,像在感知某种隐藏的数据流——地月灵虽然退了,却在她的银丝里留下了一丝“余响”。
秦佳豪把新相机里的照片导进电脑,突然发现有张照片的角落里,藏着个模糊的影子,像极了黑雾深处那无数眼睛的轮廓。/r+u\w!e+n¢.·n+e,t′他刚想放大,照片突然自动删除,电脑屏幕闪了闪,弹出一行乱码,几秒后又恢复正常,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它还在看。”秦佳豪摸着屏幕上残留的余温,突然笑了,“但我们也在记啊。”
这天傍晚,五个人又聚在茶馆,doro趴在桌上,爪子踩着枚新刻的木棋,棋面上是个简化的屏障图案。窗外的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墙上,像极了当初在樱花岛时,众人并肩迎战的模样。
“听说最近有科考队想去屏障附近探测。”李振宇给大家续上茶,“被各国联合拦下来了。”
“第三方协议不止约束它们,也在约束我们。”墨渊指尖敲着桌面,节奏和玉佩碎裂时的声响一样,“它在维持平衡,却没说这平衡能撑多久。”
墨韵拿起茶针,在茶沫上画了个圈:“平衡破了,就再找新的。当年逆命者破的是神明的平衡,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到和这些‘存在’共处的平衡。”
林秋的银丝突然在空中抖了一下,指向窗外——远处的天空,有颗星星比往常亮了些,位置正好在樱花岛沉没的方向。“看,”她轻声说,“它在提醒我们,别偷懒。”
秦佳豪举起相机,对着那颗亮星按下快门。这次照片没消失,星星的光晕里,隐约能看到一行小字,像代码,又像某种古老的符号。
doro突然用爪子把木棋推到桌子中央,棋面上的屏障图案,在灯光下慢慢浮现出细小的裂纹。
众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茶还温着,棋局还没结束。那些藏在记忆里的恐惧、躲在规则后的威胁、潜伏在数据流中的余响,都在提醒他们:所谓“后来”,从来不是自然而然的馈赠,是需要一茬接一茬的人,带着茶的暖意、棋的韧性,硬生生续出来的。
就像此刻,李振宇拿起茶壶,往每个人的杯里添了点热水,茶香漫开来,混着窗外的晚风,飘向很远的地方——像是在告诉那些藏在暗处的存在:
别急,我们还在呢。-m¢a-n′k?a.n?s?h-u^.`c/o,m′这局,续着。
茶馆的铜铃又响了,这次进来的不是熟客,是个背着旧背包的年轻人,背包上别着枚徽章,是国际天文联合会的标志。他刚坐下,就从包里掏出个金属盒子,打开后,里面躺着块半透明的碎片,在灯光下泛着和屏障一样的光泽。
“从挪威科考船的残骸里找到的。”年轻人推过碎片,指尖在上面划过,浮现出淡淡的代码纹路,“官方说那艘船是撞上了冰山,但我在碎片里读到了‘吞噬’的记录——和三个月前樱花岛海域的能量特征一致。”
墨渊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