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闪烁:"你是说...音乐?"
这个词一出口,房间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顾宴初从小就展现出惊人的音乐天赋,钢琴、小提琴无师自通,却因为父亲"玩音乐没出息"的观念,即使在斯坦福,他也偷偷辅修了音乐理论,却从未向家人提起。/0^0·小_说`网_ ¢更?新¢最?快`
顾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儿子:"上个月整理你房间时发现的。A市音乐学院的通知书,全额奖学金。日期是……你爸逼你去斯坦福……"
"宴初,"顾母打断他,声音温柔却坚定,"你爸他的固执不该继续束缚你。这半年我看明白了,生命太短,不该浪费在做不喜欢的事情上。"
顾宴初低头看着信封,音乐学院的校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想起那些偷偷作曲到天亮的夜晚,想起手机里上百个未完成的音乐片段,想起每次路过琴行时心脏不自然的跳动。
顾宴初突然将母亲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顾母愣了一下——自从儿子上初中后,就再没这样拥抱过她。
"谢谢妈。"他的声音闷闷的。
顾母拍拍儿子的背,像哄小时候做噩梦的他:"去吧,把你那些藏起来乐器都拿出来。木子昨天还抱怨半夜总听见鬼哭狼嚎的声音,我猜是你在试新曲子?"
顾宴初破涕为笑:"那是我新买的中提琴,音准有点问题。"
"以后可以白天练了。"顾母眨眨眼,"不过得避开苏素睡午觉的时间,那丫头起床气大得很。"
母子俩相视而笑,阳光透过新窗帘洒在地上,形成一片温暖的光斑。院里的老槐树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个家的新篇章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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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科医院的午休时间,王凯的石膏腿成了全院焦点。
"来来来,签这儿!"护士长拿着马克笔,在石膏上画了个大大的爱心,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这可是传统,每个受伤医护人员的石膏都得被签名覆盖!"
转眼间,王凯的石膏上己经布满了花花绿绿的签名和祝福语,甚至还有几个小护士画了卡通人物。滕宇飞靠在门边,看着被围在中间的王凯笑得见牙不见眼,活像只被撸顺毛的大金毛。
"滕医生不来签一个?"护士长招呼他。
滕宇飞摇摇头,眼里却带着笑意:"我留了最重要的位置。"
等人群散去,滕宇飞才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金色马克笔。王凯好奇地伸长脖子:"飞哥要写什么至理名言?"
滕宇飞没有回答,在石膏最上方空白处画了个简单的西叶草,然后在下面写下"早日康复"西个字,落款是"ZY"。
王凯瞪大眼睛:"云泽雅的缩写?飞哥你这也太..."
"她早上特意嘱咐的。"滕宇飞收起笔,嘴角微扬,"说西叶草能带来好运。"
王凯摸着那个小图案,突然压低声音:"飞哥,说真的,你们什么时候...你懂的。"
滕宇飞整理着白大褂的袖口,看似漫不经心:"等她准备好。"
"哇哦!"王凯吹了个口哨,"没想到我们飞哥这么纯情!"
"总比某些人强,"滕宇飞瞥了他一眼,"苏素的保温杯都快被你摸掉漆了吧?"
王凯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从轮椅上跳起来:"我那是...那是珍惜朋友的心意!"
"嗯,珍惜到每天拍照发朋友圈?"滕宇飞毫不留情地拆穿,"上周五那张配文是什么来着?'最温暖的牵挂'?,还有……谁都能看出来你还喜欢安然,但你觉得你对苏素公平吗?"
王凯的耳朵红得能滴血,正想反驳,广播突然响起:"急诊科请求骨科会诊,重复,急诊科请求骨科会诊。"
滕宇飞立刻收敛了玩笑的神色,快步往外走。王凯操纵轮椅想跟上,被护士长一把按住:"王医生,你的活动范围仅限于本楼层!"
"可我是主治医师啊!"
"是'住院'的医师。"护士长纠正道,"等你腿好了再说。"
王凯哀怨地看着滕宇飞远去的背影,活像只被主人留在家里的大狗。滕宇飞回头看了他一眼,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意思是"回头告诉你情况"。
急诊科里,滕宇飞迅速戴上手套,查看患者的X光片。那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脚踝扭曲成不正常的角度,却倔强地咬着嘴唇不哭出声。
"胫腓骨远端骨折,需要立即复位。"滕宇飞对急诊医生说,然后转向少年,"会有点疼,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