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依旧微弱,但这主动的吞咽,如同黑暗中的微光,给了猴子巨大的鼓舞!
“喝!多喝点!”猴子如同呵护着最珍贵的瓷器,一遍遍地掬水喂给林婉清。他自己也俯下身,将整个脸埋进冰冷的水洼里,贪婪地、疯狂地啜饮着!如同久旱的沙漠旅人!冰冷的水流滋润着干渴灼烧的喉咙和几乎燃烧的肺腑,一股微弱的力量感重新在疲惫不堪的身体里滋生。
补充了宝贵的水分,巨大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再次席卷而来。猴子瘫坐在冰冷的岩石上,剧烈地喘息着。那条断臂传来钻心的剧痛,肿胀和麻木感交替折磨着他。他看向林婉清。清泉滋润后,她苍白如纸的脸上似乎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血色,紧蹙的眉头也仿佛舒展了那么一丝丝。但额角那道伤口在清水的冲洗下,边缘翻卷的青紫色皮肉和渗出的暗红血迹显得更加刺眼狰狞。她的呼吸虽然比之前平稳了一些,却依旧微弱而浅促,带着一种令人心焦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杂音。
磺胺…她需要磺胺…需要真正的药!猴子看着林婉清额角的伤口,巨大的无力感和恐惧再次攫住了他。这点水…只能暂时续命…救不了根本!队长的牺牲…难道最终还是徒劳?!
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无声地蔓延。猴子颓然地垂下头,那条断臂传来一阵阵钻心的剧痛,让他几乎晕厥。
就在这时!
猴子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见水洼边缘、一块被水流冲刷得异常光滑的黑色岩石缝隙里…似乎卡着一个小小的、闪烁着微弱金属光泽的物体?!
那是什么?!
猴子心脏猛地一跳!他挣扎着爬过去,用那条完好的手臂,极其艰难地探进冰冷刺骨的水流和光滑的岩缝里摸索!指尖触碰到一个冰冷、坚硬、方方正正的金属物体!
他猛地将其抠了出来!
水珠顺着物体表面滑落,在昏暗的光线下,清晰地映照出它的轮廓——一个极其熟悉的、印着日文和红十字标记的、巴掌大小的…军用急救包铁盒!和之前林婉清那个装磺胺粉的铁盒一模一样!但…这个似乎更新一些!
猴子颤抖着手,心脏狂跳!他猛地掀开盒盖!
里面!不是空的!
整齐地摆放着几样东西:两小卷洁白的、尚未拆封的消毒绷带!一小瓶深棕色的碘酒!几片用油纸包着的、白色的小药片!最关键的——在盒子最底层,一个用软木塞封口的、只有拇指大小的玻璃安瓿瓶里,装着大约三分之一管的、灰白色的粉末!
磺胺粉!是磺胺粉!
虽然量不多!但比林婉清那个空盒里的残留…多了十倍不止!
巨大的狂喜如同电流般瞬间贯穿了猴子的全身!他几乎要喜极而泣!
“磺胺!林医生!有磺胺了!”猴子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巨大的喜悦甚至暂时压过了断臂的剧痛!他手忙脚乱,却又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虔诚,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小小的安瓿瓶取了出来!
他立刻回到林婉清身边。~d¢i.y-i,k¨a*n~s\h~u-.+c′o+m?看着林婉清额角那道狰狞的伤口,看着那翻卷的青紫色皮肉和渗出的暗红血迹,猴子的手因为激动和巨大的压力而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拔出腰间的匕首,用冰冷的刀刃极其小心地刮掉安瓿瓶口的封蜡,然后用布条包裹着瓶身,用力一掰!
咔!
瓶口整齐地断开!
灰白色的磺胺粉暴露在空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微涩的药味。
猴子屏住呼吸,用匕首尖极其小心地蘸起一点珍贵的粉末。他俯下身,凑近林婉清额角的伤口。他的动作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带着毕生的专注和小心。他将蘸着磺胺粉的刀尖,极其均匀、极其轻柔地,涂抹在伤口最深处暴露的组织边缘!每一粒粉末,都承载着最后的希望!
冰冷的粉末接触到创面!
“呃…”昏迷中的林婉清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压抑、如同梦魇般的痛苦呻吟!额角的肌肉因为剧痛而微微抽搐着!这剧痛的反应,反而让猴子心中升起巨大的希冀!还有反应!还有救!
他咬着牙,无视林婉清在昏迷中痛苦的抽搐,继续极其专注地、一点一点地将珍贵的磺胺粉覆盖在伤口上。动作稳定而精准,如同在进行一场关乎生命的手术。
做完这一切,猴子如同虚脱般,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浸透了破烂的衣服。他看着林婉清额角那道被灰白色粉末覆盖的狰狞伤口,看着她因为剧痛而紧蹙的眉头,巨大的疲惫和一丝微弱的希望交织在一起。他迅速用干净的泉水清洗了一下自己的手(尽管手上布满血污和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