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的地形绘好了,左侧山坳有处废弃的驿站,能藏百十人;古渡口的浅滩,退潮时能露出三条暗道,直通下游的私盐仓库。”
夜凌赤发在暮色里泛着微光,黑眸锐利如鹰:“暗卫回报,胡三最近往落马坡运了不少硫磺,怕是在备火药。”
龙天策指尖在“私盐仓库”那处标记上轻轻一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他们越紧张,越说明咱们摸到了要害。”
玉倾城转头看他,紫眸在夕阳下流转:“每日城门晚闭才回,就是为了让他们觉得,我们只是‘偶然’经过这些地方?”
“不仅如此。” 龙天策望向即将闭合的城门方向,“城门快关时,守城士兵换岗,盘查最松,往来的‘夜行人’也最多。这几日,我们在城外看到的那些赶夜路的马车、载着‘柴火’的货船,哪一个不是往私盐仓库、漕帮暗线去的?”
原来,这“晚归”的时辰,正是夜色渐浓、暗流涌动之时。寻常人只看到他们看夕阳、听渔歌,却不知龙天策的亲卫早已借着暮色,记下了那些夜行船只的旗号、马车的辙印,甚至悄悄在暗道口做了标记。
玉倾城笑着拢了拢鬓发:“那些跟踪的人,见我们总待到城门快关才回,只当我们是真的贪玩,反倒放松了警惕——谁会防着一群‘赶在关门前回城的游人’呢?”
说话间,画舫已靠近城门。吊桥正缓缓放下,守城士兵远远望见船头那抹金发白衣,笑着喊道:“龙太守,今日又晚了!再慢一步,就得在城外过夜咯!”
龙天策立在船头,扬声笑道:“让弟兄们久等了!明日一定早些回!”
笑声落时,画舫已穿过吊桥,驶入城内。暮色四合,城门缓缓闭合,将白日的喧嚣与夜晚的隐秘,隔绝在内外。
没人知道,夜凌在画舫靠岸的瞬间,已悄然离船,带着新绘的地图和暗卫的密报,消失在街巷深处。
太守府的灯,亮至三更。窗纸上,龙天策与玉倾城的身影交叠,对着摊开的地图低声商议,指尖划过“私盐仓库”“漕帮火药库”“落马坡暗道”几处标记,偶尔传来夜凌低沉的回应。
而睢阳的官吏、豪强、漕帮、盐商,仍在为这每日的“晚归”争论不休。有人说龙太守是真的懈怠了,有人说他在故技重施,却没人能猜到,那看似悠闲的晚归身影背后,正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在夜色中缓缓收紧。
运河的水,依旧静静流淌,映着月光,也映着那些潜藏在水底的暗流。属于睢阳的“新篇章”,在这每日城门晚闭的悠游中,正悄然铺展至更深的肌理——那些盘根错节的旧势力还在猜测,却不知他们的命脉,早已被那双看似把玩鱼骨哨的手,牢牢攥住。
而那扇即将闭合的城门,既是归途的终点,亦是风暴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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