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仁微微苦笑:“对不起。+咸~鱼\墈¢书·王. ~首_发?”
海贼是个很自来熟的家伙,她正像她口中那片广袤无垠的大海,自由,热情,有时任性没常识得过分,却总是能同每个对胃口的人一见如故,建立友谊。
虎杖仁一点也不讨厌这样的年轻人。
这两年来,因为夏油奶奶建立起的联系,他们也维系着时不时聊天交流的友情。夏江知道了虎杖仁和妻子都非常喜欢小孩,也在小惠降生后的几个月,拥有了自己的孩子;虎杖仁也听闻过夏江这个带娃是何等粗糙随意的人,还有过一口气带三娃的壮举。
友好带娃互助小分队好像聊了很多有关家庭的事,现在回头想想,还真是漏洞百出。
“怪不得你从来没发过小孩和妻子的照片,怕我认出来吗。”夏江郁闷道,“可是为什么?你今天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给缝合线一个闷棍,就意味着你也清楚真相。¢精-武^暁?税*蛧\ -勉¢费`阅-渎*”
“你口中和你一样期待着拥有一个小孩的妻子,不可能是那坨脑花吧?”
“……夏江桑。”
残阳如血,归鸦绕树。
虎杖仁移回目光,趴在他腿上安睡的幼崽低咛着砸了咂嘴,他立即低下头,宽厚的手掌安抚地拍拍孩子的背脊,嘴里温柔地轻哼。
待小孩重归安眠,他才重新抬起脑袋,薄薄的镜片在夕阳下反射出一道白光,“你说得没错,我的妻子当然不是躺在那里的怪异生物。”
第109章
虎杖仁与妻子香织曾经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侣。
他们拥有相同的小秘密,分享彼此差不多的喜好,和所有平凡的小夫妻一样,过着平静幸福的生活。困扰的问题只有一个,他们很想拥有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
但不幸的是,直到妻子香织因车祸重伤,在医院抢救不及而被医生宣告去世时,这个愿望都没有实现。_x¢i\a·o_s/h_u/o?g*u.a′i`.!n~e`t\
彼时,虎杖仁在医院冰冷的长椅上坐了很久。因为不知道还能做什么,等反应过来,他手里正紧握着妻子碎了一半屏幕的手机,麻木地翻了不知多少遍相册里的照片。
香织是个很喜欢记录生活的人。相册里有她的自拍,也有虎杖仁和父亲虎杖倭助被记录下的生活照片,还有庭院里的花,仙台松岛的湖水,人行道上遇到过的手拉手过马路的小黄帽——当然,最多的还是她为未来可能会出现的孩子准备的婴儿房设计参考图,足足占了大半个相册。
虎杖仁垂着头,手肘撑着大腿,没什么表情地一张一张翻着那些照片。
消毒水的味道在他面前的地上来回滚,惨白的顶灯高悬,照着过道里的人来人往。
说来遗憾,死亡在医院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世界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死亡而停止旋转,再过一阵,香织就会成为一捧尘灰,一段回忆,一句令人惋惜的叹息。
虎杖仁只剩下这些照片了。
忘了是第几遍,翻到手指疲累,大腿发麻。他仍是面无表情,身体与灵魂似乎高高地飘在天上,情绪平静异常。
“啊啦,怎么坐在这里?”
突然,有道熟悉的女声从前方传来。虎杖仁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狂喜与微妙的惊惧让他猛然抬起头:“香织……!”
而后他顿住了。愣在原地,喜悦如海水退潮般远去,只余下一阵冰冷的荒凉搁浅滩涂。
站在他面前的人是香织。
但也不是他的妻子香织。
“医生不小心传错话了,其实只是普通的脑震荡而已。”黑短发女人穿着病服,扎着绷带,见他看过来,细白的长指将鬓发捋到耳后,好似羞赧地抿唇笑了笑:“让你担心了吧,阿娜达。”
明明还是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每日朝夕相处的熟稔五官,但不一样了,什么都不一样了……
他像被人生生丢进了刺骨的冰湖,身体和手臂全在剧烈地颤抖,可脑袋和脸颊却如火灼般滚烫,汹涌的愤怒沿着血液涌向四肢百骸,无法遏制、难以自控。
“——别用这张脸做这么恶心的表情!!”
虎杖仁朝她冲了过去。
他一直都没有哭,却在声音吼出喉咙的一瞬,眼眶、鼻腔、嘴巴全都被巨大的酸涩狠狠锤中。平静的琴弦断成两截,视线一下便陷入模糊,如同开了闸门,水珠越来越多,像一场汹涌潮湿的大雨,打湿了青年的整张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