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依旧刻板重复着“他要来了”,因为她很清楚,这么久了,他真的要来了。?兰_兰+闻^学_ ?已?发¢布+最`欣¨蟑!踕+
话音刚落,便听见似有似无的脚步声,紧接着,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极有规律,声音不算大,像是有礼貌的邻居敲门,谦和有礼。
可仲鸯浑身在颤,上下齿相击,无法抑制,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一敲一击都仿佛揪着她的心。
她心里告诉自己,大概真的是邻居,别太草木皆兵了。
察觉到自己被搂得更紧,只片刻,她缓缓脱离怀抱,去拉卧室紧闭的窗帘。掀开衣角便看见了外面暗色中隐约的人影,不止一个。
她抖得更厉害,双手撑着窗台才勉强站定,心跳声仿佛就在耳边,发悸。
“别怕,我在。央央,不怕。”身后他的声音仍旧是一贯的温润,和煦平缓,“你在这里好吗?我去处理,很快就回来了。-s?o,e¨o\.!i\n!f.o,”
终于,她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是不怕了,甚至还有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感。
仲鸯放开掀起一角的帘子,上前握住他的手,牵唇,“我和你一起去。”
门外敲门声依旧,咚咚咚,从始至终都是一样的规律,很有耐心,并不催促。
打开门后,一张脸映入眼帘,见到有人开门后,开了口,“这位小姐您好,我们这里接到举报……”
没等他说完,仲鸯打断了他,几近嘲讽的语气,“让他出来,这样怪没意思的。”
他一贯的手段,温水煮青蛙。什么事情都要铺垫,什么习性呢!她在心里暗嘲。
门口的人员神色愣了一瞬,似是没想到她会这样直白,片刻后走至拐角处说了些什么,就恭敬站在靠墙角的位置不再动。
仲鸯原本已经做好心理建设,可当他真的出现后,她却又害怕起来了。_k!a!n`s,h_u+a?p.p?.¨n`e?t?
她向后退,退至一个温暖的怀抱,她便不再退,只是眸光锁着他。
从始至终,陈行简只扫了她一眼,而后打量着四周,神色淡漠。
诡异的静默后,他开了口,“这么多年过去了,算是有些长进。”
这话是对梁行检说的,词句都正常,只是从他口中出来,高高在上得要命。
“多谢陈先生关心,以后也会越来越好的。”梁行检笑笑,将害怕到极点的央央往后护了护,声音低轻:“我在,别怕。”
仲鸯轻轻摇头,牵了牵唇角,“不怕。”
望着眼前的景象,陈行简虽依旧是淡漠的神色,但眸色逐渐寒凉,下颌紧绷。
他终于望向她,没有以往的严厉,凌厉的五官柔和下来,甚至是轻哄着,“央央,我们回家。”
她心中害怕,可也恨,望向他的眼睛,一点面子也不给,连话也不愿意多说,“你做梦。”
“以后你想要什么都好,我都答应你,你父母……”
不说还好,一说起爸爸妈妈,仲鸯和炮仗一样,一点就着,“我的父母?你敢告诉他们你都做过什么吗!”她讽刺。
他面上柔和的神色渐渐凉了下来,阴鸷骇人。
转瞬的变化让仲鸯难以抑制发抖,却依旧倔强,“我不去那个地方!那不是我的家!”
“我给你两分钟,我们回家,既往不咎。如果不想回,可以想想你的父母,他们还要安享天年。”音色平淡。
闻言,仲鸯死死瞪着他,眼眶发红,却不知怎么,想笑。明明是他的错,到最后居然成了他既往不咎了。
他总是这样,平静看着她崩溃,最后来一句她不懂事,再给点补偿。
她感觉呼吸困难,喉咙像被掐住。
似是下定决心,仲鸯向后又退了几步,退到离两个人都很远的窗边,将偷偷藏在衣袖的小刀拿出来,抵在自己脖子。
见状,梁行检即刻上前去夺,可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没被抢走,又站上了窗台。
几乎声嘶力竭,什么也不管了,“随便你,怎么样都好!你杀啊,都死了才好,我和他们在地下团聚。”
手上不自觉用力,刀又快,竟然是划破了,可愤怒中想着玉石俱焚的人是无知觉的。
说着,她笑了,眼泪夺眶而出,声音都哑了,“随便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在这场毫无胜算的斗争里,她只有这条命了,能做的也只有用这条命威胁一个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