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光漫无目的地走着,思绪却如潮水般翻涌。·第-一\墈`书~蛧` !首?发+作为妖皇,他比谁都清楚如今的困境。
十大妖帅盘踞妖庭要职,各自拥兵自重,却又动不得分毫。这些昔日的得力干将,如今却成了妖庭最大的掣肘。
重光烦躁地踢开脚边一块碎石,那石块落地发出清脆的回响,就像他此刻纷乱的思绪。
妖庭创立之初的誓言犹在耳边:"团结万族,共抗巫族"。
可如今呢?重光苦笑。他需要巫族的气运认可,需要巫族俯首称臣,才能完成气运证道。
而妖族要反抗沦为血食的命运,这场战争似乎避无可避。但继续这样消耗下去,只怕未等巫族覆灭,妖族内部就要先分崩离析了。
重光停下脚步,抬头望向不周山方向。!萝~拉?暁·税- `勉!沸\岳+独.那里,巫族的九岳镇天势依旧巍然耸立。他突然想起帝江,帝江比自己好点吧。
或许,这场延续无数年的血仇,本就不该用更多的鲜血来终结?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重光心中萌生:若是能找到让巫族不再以妖族为血食的方法,若是能让巫族承认妖庭的统治......
这个想法让他心跳加速,但随即又陷入更深的忧虑——且不说巫族能否接受,光是说服那些从巫妖战争中获利的妖族高层,就是一道几乎不可能逾越的天堑。
就在重光陷入沉思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振翅声。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在下烈隼族焚霄,不知是黑羽族哪位道友当面?"
重光转身,看到一位身披赤红羽衣的年轻妖族。·天¨禧_暁\税`网¢ ¨勉·肺`跃?犊-对方玄仙境界的修为并不出众,但那双锐利的鹰目中却闪烁着异样的精光。
重光收敛心神,平静答道:"在下黑羽族重光。"
焚霄微微颔首,他敏锐地注意到重光眉宇间未散的愁绪,首言道:"道友在思考什么?我看道友心神不定。"
"不过是些前线战事的琐事罢了。"重光故作轻松地回应,同时暗中观察着焚霄的反应,"倒是焚霄道友,深夜在此徘徊,所为何事?"
焚霄闻言,赤红的羽翼猛地展开。他眼中燃起仇恨的火焰,声音却异常平静:"防止巫族突袭。"
锋利的爪尖不自觉地在地面留下几道焦黑的痕迹,"如今妖庭精锐返回九重天,那些巫蛮子很可能会从九岳镇天势里钻出来猎杀我们。"
重光注视着这个年轻的烈隼族战士,故意问道:"你不怕吗?要知道留下来的,很可能都是..."他顿了顿,"炮灰。"
"怕?"焚霄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嗤笑,羽翼上的火焰纹路骤然明亮。他扯开胸前的羽衣,露出三道狰狞的爪痕。
"上次大战,我还亲手撕了两个巫族的喉咙。"他的声音里带着刻骨的恨意,爪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那柄残缺的弯刀灵宝,"我这一支三百零七位族人,现在就剩我和妹妹还活着。你说,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重光凝视着焚霄燃烧着仇恨的双眼,轻声道:"刚才我在思考,这场大战对于我们这些小族的意义是什么?你想过吗?"
焚霄闻言一怔,眼中的怒火突然凝固了。他想起三百零七口族人惨死时的场景,想起那些被巫族战斧劈开的羽翼。
如果没有这场大战...他的思绪突然飘回从前,那时烈隼族虽然时常有族人被巫族猎杀,但巫族作为盘古血脉,骨子里的高傲让他们从不会赶尽杀绝。族中的幼崽还能在悬崖间嬉戏,长老们还能在日出时分传授飞行之术...
但很快,焚霄猛地摇头,将那些温暖的回忆狠狠甩出脑海。他赤红的羽翼剧烈抖动,血液从旧伤中渗出。"报仇!"他几乎是吼出这两个字,爪尖深深刺入自己的掌心,"除了报仇,还能有什么意义?!"
重光注意到,这个年轻的战士在说"报仇"二字时,声音里除了恨意,还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那是对无尽杀戮的恐惧,对永无休止的战争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