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的她,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狰狞面目。
“贱婢就是贱婢,怎可为良民?”
“来人,将这贱妇送出宫,丢进京城最腌臜的青楼里去!”
“本宫倒要看看,凭你这张狐媚子脸和这好生养的肚子,还能不能从那腌臜地界里爬出来!”
水仙微微阖上眼眸,掩盖住的,是蚀骨焚心的恨。
老天有眼,竟让她从地狱爬了回来。
小姐啊,小姐。
那个纯良的水仙已经死在了烟花之地,死在了各种折磨羞辱中。
而她,要亲手替死去的自己复仇!
打定主意,水仙的心反常地平静下来。
她缓缓抬眸,看到的不是目光所及的昭衡帝。
她看到的,是一条通往权利与荣华的登天路。
“皇上......无论何种罪罚,水仙愿一力承担。”
水仙膝行到榻边,伸出手轻扯了下昭衡帝寝衣袖口。
她好似怕身前被衾掉落,抬手轻拢了下,原本裹得严实的薄被堆叠着,倏然从她另一侧肩头滑下半寸。
明黄的被面衬得那寸裸露的肌肤莹润更胜羊脂美玉。几缕散乱的乌发垂落,随着她细微的、仿佛因惊惧而生的轻颤微微晃动,无端生出一种脆弱之感,令人心尖发紧。
昭衡帝眸色骤然转深,如同幽潭。
他捏着水仙的下巴,缓缓抬起,玉质的扳指温凉地硌着,他看到水仙略有不适地蹙眉。
昭衡帝声音渐沉,不辨喜怒。
“伤及龙体,该当何罪?”
在他身后,刚抬腿迈入寝殿的内侍再次无声退出。
水仙愈加大胆起来,她试探着伸出手,微凉的触感轻落在昭衡帝被她踢到,微微发红的膝盖上。
她眼睫半抬,似是盛着潋滟的水光,勾的人心凌乱。触碰如蜻蜓点水,沿着膝盖——
向上。
“奴婢认罪,请皇上狠狠责罚。”
昭衡帝呼吸一沉,猛地攥住她作乱的手腕,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目光沉沉锁住这胆大妄为的小奴。
“好个刁奴。”他声音沙哑,带着危险的意味。
“今夜,朕定要好好治一治你这不敬之罪!”
话音未落,他已一把将人狠狠揽入怀中,铁臂箍紧那不堪一握的纤腰,不由分说地将她压进了锦榻深处。
......
月影西沉,烛泪暗凝。
融化的胭脂在枕上洇开残红,床帏亦如蝉翼轻轻颤动,偶然泄出无边的春色,映得满室生香。
不知过了多久,帐内终归沉寂。
水仙趴在帝王胸膛上,气息仍带几分紊乱,正竭力平复,重生后初次承宠,折腾得有些狠了,直到现在腰肢都透着些许酸胀。
忆及前世,她恪守本分,紧张得浑身僵硬,只记得草草了事后便被抬走了。
竟不知,这位帝王兴之所至时,竟是如此难以抵挡,不知餍足。
殿外,随侍的大太监冯顺祥压低了嗓音,在窗根下提醒皇上不久后便是早朝。
水仙知道,当今圣上是个勤政的主。她听罢便要拖着仿佛被车轮碾过几遍的身子起来,亲自伺候昭衡帝更衣。
“好生歇着。”
昭衡帝按住她的肩,阻了她起身伺候的意图。
“是朕疏忽,未能克制。”
男人嗓音低沉,带着一丝纵情后的沙哑与意气风发。
为帝者,有节有度,克制为上。
昭衡帝已经记不得自己几时如此畅快肆意了,他心神舒畅,看向水仙的目光也染上些许温存缱绻。
“你再歇息片刻,稍后朕命人送水进来,梳洗妥当了再回长信宫。”
言罢,他起身下榻,顺手将周遭明黄蟠龙纹的帐幔垂落。
外间早已屏息恭候的内侍鱼贯而入,伺候帝王盥洗更衣。
隔着厚重的帘幕,水仙耳畔传来外间细碎的声响:金线龙袍摩挲的窸窣,玉梳轻放于檀木托盘的微响......
井然有序,一丝不乱。
在这深宫独有的韵律中,水仙沉沉闭上了眼,多年未曾有过的安稳睡意悄然袭来。
意识朦胧之际,她隐约听到帐外传来昭衡帝低声吩咐声。
“水仙侍奉有功,擢为答应。”
答应?
即使是嫔妃之末的位分,也是她前世至死都未曾拥有的。
水仙翻了个身,睡得更深了......
没过多时,水仙转醒。
外间寂然无声,想是昭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