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今天要去石家庄,她告诉自己要比他早醒,给他准备早餐,替他备好衣裤。_0+7·z_w¢..c·o^m/
单云把床头表拿过来看了看,还早,五点钟不到,连续一个星期了,她都是这个时间醒,会不会是到了岁数,生物钟改变了?可转念一想,自己才三十四岁,跟“老了”的距离远着呢。
单云安静地躺着,努力回忆着刚才做的一个梦,可是梦境模模糊糊,无论如何也清晰不起来,她索性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想就这样等到六点钟准时叫醒伍德。没有睡眠,也没有心事,黑暗中的时间是难捱的,刚过了十分钟,就忍不住了,她悄没声息地起了床,扭亮地灯,幽暗、晕黄的光束将她的身影在地板上拉得长长的。
她披了睡衣,蹋了拖鞋,掂起脚尖,回头看了一眼伍德,见伍德一动不动,鼾声均匀,就高抬脚轻落步地进了洗手间。
单云掩上门,开了灯,在镜前拢了拢头发,抿了抿嘴唇,又贴近镜面,细看自己的雀斑是不是变浅了,皱纹有没有增多,觉得一切都还好,并无大碍,才从镜前走开,转身打开洗衣机,昨晚临睡前放进去的衣物已经洗好,她将衣服一件件抻平、挂好、上架,一丝不苟。,咸_鱼+墈.书,蛧. *毋`错*内*容/在熹微的晨曦中,她忙碌的身影,显得十分贤良,让人不由得想起中国妇女那种“日出而做”的美德来。
晾完衣服,单云开始洗漱。她从不吝惜在洗漱上花费时间,平时不管工作多忙,宁可早起半个小时,也要从从容容打理自己这张脸。先用温水把脸浸湿了,再把洗面奶点到脸上,然后用蘸了水的面扑由里至外仔仔细细地擦拭,待洗面奶浸透到每个部位后,再用清水冲净,她也不急于用毛巾擦,而是对着镜子用双手轻轻地拍打着双颊,直到脸上的水珠儿渗到皮肤里面去,脸颊微红滋润起来。然后涂眼霜、眼角精华素,再敷上柔肤水、乳液、防晒霜,见到镜中的自己面色滋润,雀斑变浅,才觉满意。
她来北京十五六年了,可北京的风沙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依然保持着江南女子细皮嫩肉的本色。女人年过三十,先天的本钱所剩无几,要想保持好的状态,靠的就是内在气质的修炼培养和这种日复一日的外功打磨。
单云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五点四十了,便进了洗手间隔壁的厨房。/6?妖+墈\书~蛧′ ,勉^废_粤¢黩·厨房宽敞,装修得也精致,蓝白相间的地面墙面,淡蓝色的橱柜,玫瑰红色的大理石台面,木制的刀架、案板有条不紊地摆放着,玻璃洗菜盆旁边放着一簇开得正盛的雏菊,是明黄色的。一缕细细的阳光透过明亮的塑钢窗钻进来,似有似无的微小尘埃在光束中跳跃,轻抚着单云的眼角发梢,弄得她暖暖的、痒痒的,无比的惬意。单云很享受这样的情境,视做饭为乐趣。她温了牛奶、烤了面包、煮了鸡蛋、切了火腿、拌了沙拉,一切准备停当,刚好六点整,阳光已经淋淋洒洒地溢满了厨房。
摇醒伍德的时候,卧室里依然笼罩在暧昧的晕黄中,厚厚的窗帘过滤了早起的阳光,伍德睡眼惺忪地揽过单云说:“再睡会儿,起那么早干嘛?”
“已经六点了,再不起就晚了。早去早回,趁这会儿路上车少。”单云倚在床头哄孩子般地说。
伍德不情愿地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大星期六的,也不让人得闲。”
“没办法,好不容易盼到周末,你又要加班。能早点回来吗?”
“看情况吧!我尽量。”
“次次这么说。快起来吧,一会儿晚了你又不吃东西了,对胃不好。”
单云已经为他准备好了衣裤,伍德顺从地穿上下床,懒洋洋地移步慢走,单云在背后督着他:“快去洗漱,饭菜我都准备好了,要不牛奶该凉了。”
伍德洗漱的时候,单云把早餐摆上了餐桌。瓷杯里的牛奶结了薄薄的一层奶皮,单云拿了小勺细细地舀了出来,送到了走向餐桌的伍德的口中,伍德咂了咂嘴:“真香。”
单云笑了,“馋猫,总吃不够。”
“那是,物以稀为贵,一斤牛奶结半钱皮,能吃得够吗?”伍德说着坐了下来,单云坐在对面为他剥着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