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格尔木的风沙可够劲儿,您悠着点啊!” 黑瞎子嘿嘿一笑,墨镜下的视线似乎扫过无邪的脸:“托人福,勉强能看点模糊影子,比全瞎强点。小三爷,脸色不太好啊?被那‘死鬼’快递吓着了?”
无邪立刻挂上招牌式的、带着点委屈和惊吓的表情,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可不是嘛!黑爷您说这叫什么事儿!人都…都没了,还从青海给我寄钥匙!我这心里首发毛,总觉得瘆得慌!” 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往张麒麟身边靠了靠,仿佛寻求安全感。
张麒麟沉默地走在最外侧,兜帽下的视线如同无形的蛛网,无声地笼罩着无邪的一举一动。潘子背着沉重的装备,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眼神深处是对无邪的担忧,但更深处,是对“三爷”命令的绝对服从。
格尔木疗养院,腐朽与死亡的气息浓得化不开。当霍凌那扭曲、惨白、带着非人怨毒的身影尖叫着从黑暗深处扑来时,无邪发出了惊恐至极的尖叫,连滚带爬地往后躲,动作夸张狼狈,完美演绎了一个吓破胆的菜鸟。然而,在他“惊恐”的眼底最深处,黄承旭通过监控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冰冷的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他避开了霍玲扑击的路线,动作看似慌乱,实则精准。
在陈文锦房间找到那本尘封的笔记时,无邪好奇地翻看着,嘴里还嘟囔着“这都写的啥啊”,手指却在不经意间,迅速翻过了几页关键信息,只停留在一些无关紧要的日常记录上。黑瞎子靠在门框上,墨镜后的“目光”似乎在他翻页的手指上停留了一瞬。
推开那口沉重的棺材,取出里面那只造型古朴诡异的盘子时,无邪脸上是纯粹的、发现线索的兴奋,甚至还带着点得意地朝胖子炫耀。张麒麟站在阴影里,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无邪拿着盘子的手上,似乎在评估那份“兴奋”的真实性。
塔克拉玛干的沙漠,烈日灼烤着每一粒黄沙。当裘德考的队伍和阿宁那张冷艳果决的脸出现在视野中时,无邪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惊讶和一丝戒备。
穿越魔鬼城般的雅丹地貌,队伍靠近了那艘半埋沙中的古船残骸。向导正要提醒危险,胖子己经咋咋呼呼地指着船体裂缝:“嘿!天真快看!那缝里黑乎乎的,是不是有宝贝?” 按照“剧本”,这里本该有无邪好奇凑近,裘德考的人搬运坛子打碎惊动尸鳖群的剧情。
然而此刻的无邪,只是远远地瞥了一眼,眉头皱起,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黑黢黢的,看着就恶心,肯定全是虫子!胖子你别瞎凑合,小心被咬了!” 他拉着胖子的胳膊,硬是把他拽离了沉船区域,避开了那片致命的阴影。潘子赞赏地点点头,黑瞎子墨镜下的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下悬崖时,胖子脚下一滑,手臂蹭到了岩壁上湿滑黏腻的苔藓。“哎哟我去!这什么玩意儿黏糊糊的!”胖子骂了一句,下意识想往无邪身上蹭蹭。无邪却像是早有预感般,敏捷地侧身一让,避开了胖子沾满黏液的手,嘴里还嫌弃道:“死胖子离我远点!脏死了!” 动作自然流畅,完美规避了被寄生的风险。
雨林的湿热如同蒸笼。当向导指着那棵挂满藤蔓、树皮呈现诡异暗红色的巨树,警告这是“魔鬼的餐桌”、栖息着无数吸血的草虱子时,无邪脸上写满了恐惧,连连后退:“太吓人了!我们绕道!快绕道!” 他几乎是贴着队伍最安全的中心位置移动,坚决不肯靠近那棵死亡之树半步。张麒麟的目光无声地扫过他避开的路线,又看向那棵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巨树,沉默不语。
在一条浑浊的溪流边短暂休整。阿宁蹲在溪边,正用手掬水洗脸。就在这放松的瞬间,一条色彩斑斓、速度快如闪电的野鸡脖子毒蛇,如同死神掷出的标枪,从茂密的灌木丛中激射而出,精准地咬在了阿宁白皙的脖颈上!
“啊——!” 阿宁发出一声短促凄厉的惨叫,身体猛地僵首,随即剧烈抽搐起来,瞳孔瞬间放大!
变故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惊呆了!
无邪的位置离阿宁不远。在毒蛇发动攻击的刹那,监控清晰地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冰冷漠然的光芒——那不是惊恐,不是意外,而是一种近乎残酷的、对既定命运轨迹的确认!那眼神快如闪电,稍纵即逝。
紧接着,无邪的脸上瞬间被巨大的惊恐和难以置信所覆盖,他失声尖叫,声音因为“过度惊吓”而变调:“阿宁!阿宁你怎么了?!蛇!有蛇!!” 他踉跄着想要冲过去,却被旁边的潘子死死拉住。他脸上的惊惶、无措、悲伤,每一个细节都无懈可击,将一个被突发惨剧吓懵的年轻人演绎得淋漓尽致。只有黄承旭知道,那瞬间的冷漠才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