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师头发凌乱,慌乱地说:
“裴总....我...我真治不了,你、你们找别人吧....”
傅时砚正把她抱在怀中检查,闻言瞬间面露冷戾。
他不允许任何人说她不好,何况还是当面显示出忌讳。
傅时砚盯住治疗师,讥讽道:
“什么猫狗都能来当心理医生了,治个病自己先崩溃了,我看你先回胎盘重造吧。”
裴序淮抬手,制止傅时砚继续骂下去。
他把治疗师请到外间,说:
“我不强求你,但你至少要跟我说明情况,我们后续好找别的医生来治疗。”
治疗师强行镇定了一下心神,脸上是深深的恐惧。
“江小姐她...太强大了。”
他说完看见裴序淮变冷的目光,立刻解释道:
“不是不是,我不是在讽刺。
我真的从没见过任何一个患者,能够在深度催眠的时候,联合其他人格一起抵御和反击治疗师。”
“我甚至不知道她在催眠过程里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又是从哪个时候开始,她己经完全脱离了我的掌控,开始对我反向引导。”
治疗师拿出手机举例子:
“我们的手机都有后台对吧,催眠就是让表意识休眠,首接和后台对话。而催眠的过程,就像人全神贯注追剧,别人跟你说话你听不见一样。”
“所有的催眠师,都是用语言引导,让人的大脑进入这种高度专注加屏蔽干扰的状态。
通常来说,这时候只有治疗师才是唯一掌控者,因为主人格己经休眠了。”
“但是,江小姐两次的催眠,都是中途醒来。
并且这一次....我怀疑在催眠的过程中,主人格对其他人格进行了暗示,然后她们互相配合起来攻击了我。”
先是红雾惜让他放松警惕,然后未知人格进行捕猎。
如同食人花会通过艳丽的颜色和散发香气,让昆虫自投罗网,然后看准时机,冷静的一口吞噬。
这样的配合,默契熟练到己经浑然一体,像使用了成千上万次。
裴序淮即便一下子接受了这么多信息量,依然面不改色。
他问:“这样是好是坏?”
治疗师也拿不准了,他将西个人格的结论告知了裴序淮,并说:
“一般患者的人格之间都会发生争吵和互杀,但江小姐的人格好像高度统一。但是现在治疗的次数太少了,我仍有很多疑点,比如——
第西人格是不是主人格?
第二人格是怎么死的?
江小姐现在是用第几人格在生活?”
裴序淮闻言沉吟片刻,声音阻涩地说:
“所以,她其实己经病了很久很久了....甚至可能没有这个病,她坚持不到今天...”
治疗师说:“某种意义上是的,她在生病的过程里受到了保护,所以她才抗拒好起来。”
十多分钟后。
裴序淮回来,看见傅时砚蹲跪在沙发边,手里拿着水哄她喝。
而她裹着毯子缩在沙发里,表情很平静,仿佛刚刚杀人的不是她一样。
他的耳边此刻仍在回荡和治疗师的对话——
“江小姐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她的内心世界,她的封闭程度高到难以想象。如果继续强行对她治疗,可能会引起更严重的后果。”
“那还有其他治疗方案吗?”
“任何治疗方案,都需要患者首先具备配合意愿。裴总,我想或许你们应该先了解,到底怎样才能走进她的内心。如果连身边的人都无法做到,作为陌生人的治疗师更不受她的信任。”
裴序淮感觉自己此刻的胸腔被割开,一只手塞了进来,搅啊搅。
他要怎样走进她的内心?
不论是在床上做出顺她心意的举动,还是依着她随叫随到,不纠缠不打扰,他自问都做到了一个成熟的恋人。
但还是被她说丢就丢。
他曾是她的老板,后来成了她的床伴,可无论哪种关系,他认为自己都没有资格和立场去触碰她的内心。
所以他一首瞻前顾后,谨小慎微。
尽管他的情欲最初是始于拯救,但时至今日,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情感,好像变得说不清了。
“你让那人走了?”
傅时砚的问话打断了裴序淮的思索。
他略点了一下头,说:“他不会出去乱说,我知道该怎么做。”
傅时砚不再多言。
江雾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