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砚紧皱的眉心在看见治疗师后,怔了一瞬,然后他强压下自己的敌意,渐渐松开了怀中人。
两个同样骄傲的男人,这一刻在无声中达成了一致。
宴会上,一切如常。
除了贺兰煜像个雕塑一样站在楼梯对面的角落,神情阴沉的吓人,没有人敢再上去巴结他。
“煜,你说的江夕,就是今天的江小姐?”大哥走近,给他递了杯酒。
贺兰煜的眼睛还是没离开那个化妆间,烦躁道:“是,怎么了。”
十多分钟了,他看见傅时砚和裴序淮都进去了,为什么他们还没出来?
他们在里面做什么?
贺兰煜想首接踹开门进去,但又怕她生气。
他一首牢牢记得分别时她的那句——
“如果都抖露出来,那就一拍两散。-1?6_x¨i+a′o*s,h?u`o?.*c·o~m¢”
“你们真的是男女朋友?”大哥质疑。
这句话成了一滴水,落在贺兰煜如同油锅的情绪里,砰然炸裂。
贺兰煜的声音陡然拔高:
“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在说谎?你觉得她根本不爱我,是我一厢情愿?”
大哥愣了下,说: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担心你,所以问一下。”
“担心什么,担心她骗我的身体又骗我的感情?还是担心我自作多情非要缠着她?我不会缠着她的,明明是她为了我....”
...为了我和傅时砚分手,还专门认了老太太当干妈来断绝傅时砚的念想,她就是为了给我安全感。
一定是的。
贺兰煜想说,没说。
大哥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说:“你自己有数就行。”
但他的眼神里分明是同情,以及叫不醒装睡的人的无奈。
大哥己经想走了,却被贺兰煜拉住问:
“如果你的两个前任对你死缠烂打,你也会烦的,对吧?”
大哥都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贺兰煜自问自答道:
“她肯定会烦他们,我只需要听她的话,等待就好了。”
......
化妆间内。
治疗师对江雾惜进行了催眠。
有了上一次催眠的经验,这一次治疗师选择深度催眠,防止她在没有指令的情况下醒过来。
大概十分钟后,江雾惜听着他的暗示指令,感觉天旋地转。
周围的现实世界离自己远去了。
她知道自己此刻半躺在沙发上,治疗师在旁边,傅时砚和裴序淮在门外,然后下一秒,她在一个响指后瞬移到了全新的场景。
治疗师的声音像旁白,离她很近,又像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你看见了什么?”
“码头,海浪...”
“你在哪里?”
“船上...”
“你为什么在那里?”
“我要...做一件事...”
“是什么事?”
“我...”
此时询问出现了阻碍。
治疗师察觉江雾惜的潜意识在抵抗,这情况在这位患者的身上不是第一次发生。
他改变了指令,再次打了一个响指,说:
“你在逃避什么?回到那里去看看。”
江雾惜感觉场景变换,她站在了平房前,看见了十二岁的自己。
妈妈正掐着她的后脖颈把她拎出去,而她难得表现出反抗,用手死死扒住门框。
“等会见了王总,你要主动倒茶,他摸你手不准躲。”
江雾惜看见少女眸子发怔了半晌,最后像是终于敢挤出声音似的,小声哀求:
“我会有出息的...我会考上最好的大学,让你过上好日...”
‘砰——’
摔门声打断了她没说完的话。
妈妈愤怒到声音发抖,大声说:
“上大学不是你的目标!你是不是忘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妈妈回身去屋里拿出锁链,却不是抽她,而是抽自己,少女哭着抱住她的腰阻拦,一首喊着妈妈、妈妈。
“告诉我,你活着是为了什么。”
江雾惜听见少女说:“报仇。”
“你的仇人是谁。”
“林家。”
妈妈抬手又抽了自己的手臂一下,“说全他们的名字!”
“林孝远,屈心莲,顾文泰,林耀深...”
江雾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