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踩住遗诏残页,靴底的黑泥碾过"药引"二字。我摸向腰间匕首,却想起父亲说过的话:"若遇青铜令,需用双鱼佩"。双鱼佩就缝在我贴身的肚兜里,是母亲临终前塞给我的,说能保我平安。
就在师爷的弯刀落下的瞬间,沈砚之的佩刀从侧面劈来,刀刃砍在师爷肩上,发出"咔嚓"的骨裂声。"滚!"他一脚踹在师爷胸口,那人像破麻袋似的飞出去,撞在墓碑上没了声息。沈砚之转身时,我看见他后背插着三支毒箭,箭尾的羽毛还在颤动。
"拿着。"他塞给我半块玉牌,纹路像条游动的鱼,"去相府暗格,和你的双鱼佩拼合......"话未说完,他突然呕出口黑血,龙涎香里混着浓烈的腥气。远处传来马蹄声,大理寺的灯笼在雨幕中若隐若现,灯笼上的"沈"字被雨水冲刷,竟显出底下的莲花暗纹。
我扶着沈砚之躲进墓碑后,他的体温烫得惊人,像是中了剧毒。"你不是幽冥阁的人?"我撕开他的衣襟,看见心口的刺青竟是用特殊药水画的,雨水一冲就晕开了颜色。沈砚之扯出个苦笑,指尖擦过我耳垂:"我是先帝亲封的暗卫,代号'鱼'......"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李长庚要的不是遗诏,是......是能号令西域的雪参矿脉......"
这时,林婉清搀扶着楚汐也过来,楚汐的面纱已经掉落,心口的疤痕在雨中泛白。"小姐,我们得快走!"林婉清指着远处的火把,"李长庚带着禁军来了!"楚汐摸了摸沈砚之的脉搏,突然掏出银针扎进他几处大穴:"他中的是鹤顶红变种,和王富贵一样!"
我的脑子"嗡"地一声,想起王富贵手臂上的暗青色脉络,还有父亲密档里的雪参清单。李长庚私吞雪参,就是为了炼制这种无解的毒药,而沈砚之早就知道,却故意中了这毒来引蛇出洞。雨越下越大,我望着沈砚之苍白的脸,突然明白父亲说的"莲花秘匣",其实是个用鲜血和阴谋织成的局。
!"走!"我背起沈砚之,楚汐扶着林婉清,四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乱葬岗里穿行。身后传来李长庚的怒吼:"抓住他们,别让遗诏和雪参矿脉的地图落入他人之手!"箭雨从头顶飞过,插在泥地里嗡嗡作响。我摸出肚兜里的双鱼佩,冰凉的玉佩贴着皮肤,上面刻着的"宁"字正在发烫。
当我们躲进相府后院的狗洞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沈砚之在我背上没了声息,只有微弱的呼吸喷在我颈间。楚汐撬开父亲书房的暗格,里面果然躺着半块玉牌,纹路像朵盛开的莲花。当双鱼佩和莲花玉牌拼合的刹那,一道金光闪过,玉牌背面显出血字:"雪参与毒,同源共生,解铃还须系铃人"。
林婉清突然指着暗格底部:"小姐,您看这个!"那里躺着封未拆的信,信封上是父亲的笔迹,写着"吾儿瑶瑶亲启"。我颤抖着拆开信,信纸发出脆响,父亲的字迹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潦草:"瑶儿,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为父已不在人世。记住,先帝遗诏是假,真正的秘密藏在西域雪参矿脉深处,而开启秘密的钥匙,就是你的血脉......"
信末的墨迹突然晕开,像是落了泪。我望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空,李长庚的禁军正在挨家挨户搜查,盔甲的碰撞声由远及近。沈砚之的呼吸越来越弱,楚汐的银针在他胸口飞速游走,林婉清握着软鞭守在门口,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相府大门传来"轰隆"的撞门声。我将拼合的玉牌塞进怀里,玉佩的温度透过衣衫传来,烫得我心口发疼。父亲的信纸上还有行极小的字,藏在墨痕里:"幽冥阁阁主,乃当今新帝......"
新帝?我猛地想起金銮殿上那个年轻的帝王,他腰间系着的玉佩,正是用我半块双鱼佩改制的。原来从王富贵暴毙开始,每一步都是新帝设下的局,他既要拿到雪藏矿脉掌控西域,又要借李长庚的手除掉宁王余党,而我们,不过是他棋盘上的棋子。
撞门声越来越响,门闩发出"吱呀"的呻吟。我拔出父亲藏在暗格里的匕首,刀刃在晨光下泛着冷光。楚汐将最后一根银针扎进沈砚之眉心,林婉清的软鞭缠上房梁,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
"开门!"李长庚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带着得意的狞笑。我深吸一口气,握紧怀中的玉牌,玉佩上的"宁"字在晨光中闪烁,仿佛在诉说着一个被埋藏了二十年的秘密。而我们,即将揭开这个秘密,哪怕要用鲜血和生命作为代价。
雨已经停了,天边的朝霞像燃烧的血,染红了半个京城。我望着沈砚之苍白的脸,想起他说过的"雪参为引",突然明白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