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恩寺是京城附近的一座名寺古刹,距离曲江池畔不远,马车出了宫门,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寺庙门口。·s*h\u!y^o·u¨k¨a\n~.~c`o?m^王婉随李恪之下了马车,举目望去,只见一片殿宇连绵,画拱承云,飞檐翘角,青石栏杆重叠而上。碧瓦飞甍,在参天古树的掩映下连成一片,石板路边遍布青苔,风吹叶落,发出簌簌声响。庙宇檐角悬挂的铜铃轻轻颤动,愈发显得四周一片宁静,远远的,有佛音阵陈,钟声悠远飘入耳中。
李恪之一身烟青色绣暗纹的圆领锦袍,羽扇纶巾,身姿翩翩,只做了富贵人家的寻常公子的装扮,已是清俊儒雅出尘。王婉则是一袭月色的裹胸长裙,裙裾只绣着几朵素雅的兰花,上罩着翠色的宽袖短衫,包裹的严严实实,莲步轻移之间,顿感步步生香的韵味。她云鬓高绾,帷帽垂下的面纱,遮住了虽素面朝天却依然绝世的容颜。俩人并肩款款而行,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身边只带着丫鬟秋菊和书僮装扮的小太监双喜,扮作寻常百姓模样的李忠远远的跟在身后。“小姐,路面青苔湿滑,小心脚下。”秋菊小声提醒道。*x·i?a,o·s+h/u,o.n_i!u\.`c~o.m\
李恪之轻摇着手中的扇子,徐徐说道:“长安寺院众多,这慈恩寺原是北魏道武帝时修建的,名叫“净觉寺”;后毁于战乱,前朝的皇帝在原址上重新修建,改名“无漏寺”;父皇在时,为纪念文德皇后,又加以筹建,才更名为“慈恩寺”。这里就成为了京中最大的皇家寺院,后来,玄奘法师为了妥善安放从西天带回来的佛经、宝相、佛舍利,上奏父皇仿照西方的样式修建了大雁塔。记得,大雁塔修成之时,父皇下令为此寺度僧三百多人,请大德五十人入住。又修成了翻经院,由玄奘法师主持寺中一切事务,并翻译其所带回的经书典籍。”
王婉点头道:“这样说来,慈恩寺不仅佛光源远,更得几朝天子的看重,此处确为一处风水宝地。这寺庙的建筑装饰既简朴低调,又颇具皇家风范,最妙的是这里离皇宫不远,往来也极为便利。”
李恪之见王婉赞赏有加,柔声道:“我原想把供奉母妃的“清凉寺”再大加修缮,重建一座皇家寺院。可既然婉儿喜欢这里,那就在这儿为母妃塑一座金身,把这里作为我大晋朝倡导孝义、弘扬佛法的皇家殿堂,你看如何?”
王婉看到李恪之说起自己母妃时那满眼的思念和惆怅,只还是她第一次听李恪之讲起自己的母妃,只听说过她身为前朝亡国公主,与先帝一见钟情。eEμ?Z!?*小;?说¤:网¨. ˉ÷最¥新?>-章÷?节*更/,新ˉ?快??那时,先帝已有发妻文德皇后,而她,身为前朝皇帝之女只能为妃,她与文德皇后亲如姐妹,事事以皇后为尊,在生儿子李恪之后,只在宫中吃斋念佛,与世无争。可她心中的苦楚,岂可与外人道?
做为儿子,李恪之肯定深知母亲的不易;身为皇帝,他更要尊崇嫡母文德皇后。王婉轻声道:“其实大可不必,我想以母妃的禀性,她肯定更喜欢“清凉寺”的幽静吧。也不必太过奢华,就按母妃生前的喜好再重新修缮扩建即可。待来日,咱们一起去给母妃焚香祈祷。”她抬头望了一眼蓝天白云下的殿宇一角,接着说道:“这“慈恩寺”虽是皇家寺院,却不是母妃的心仪之所,就让他们各安天命。譬如那年在五台山时,我俩初识佛法精妙,最能安抚沉稳人心。所以心怀怜悯博爱,方可平安康乐!”她柔情似水的低声说道:“况我与恪之相识,也全赖佛祖保佑。”
李恪之牵着王婉的手道:“佛法教人心向善,佛说众生平等,婉儿这般悟性,真令我自愧不如。”王婉柔声道:“你国事繁忙,只是无暇顾此而已,能使万民安居乐业,既要有佛法教化,更要有治世的仁君!其实,恪之,你才是黎民百姓心中的活佛。”她刚才坐的马车在街市中穿行,不时的听到百姓们称赞新皇“仁德”,才继位不久,就颁发了几项民众渴盼已久的仁政,如今已是处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咱们此次出宫,轻车从俭,不扰民铺张,这就是极好的。我愿意与恪之经常扮作普通百姓,穿梭于繁华街市,乡野阡陌,名山大川和边塞之地,一堵盛世之风范!”
李恪之含笑道:“我就知道婉儿生性恬淡,不喜声势浩大。今日时间匆忙,且玄奘法师也不在寺中,我们就当一回普通的香客,为我俩逝去的亲人焚香祈祷,为我大晋朝的万民,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王婉回眸一笑,虽不见她的笑颜,却也感知到她的心情,俩人眉目传情,满心柔情,像是一对寻常的小夫妻亲密无间。王婉望着李恪之炯炯的目光,娇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