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正因为她天真地沉浸在婚姻幸福里那么多年,林炳胜才渐渐对她放松了警惕。¢x?x~s/s\y*q′.·c_o^m,他暗地里做的脏事,基本不会刻意瞒着她。当然,邱珍也没有在乎过。
只要不影响到孩子和她的安逸生活,丈夫的那些行为便等同于有手段、有本事。
直到今天,感情用事的后果才开始疯狂反噬。
邱珍越想越难受,忍不住红了眼圈,抬手抹着林景曜脸上的果汁,原本弱下去的声音再次扬起:“将夜,你就这么恨妈妈,这么恨我们林家吗?自从你被认回来,我们好吃好喝养着你,给你上最好的学校,穿最好的衣服,我忍着刀割肉一样的疼,眼睁睁看你爸把小曜赶去国外……”
“停。”
林将夜再次打断她,快速看了眼通往地下室的楼梯,轻蹙着眉:“别浪费时间,今晚我还要回学校的。如果你不告诉我一些有用的事,我不会帮你儿子。_k?a.n?s_h`u,p¨u\.*c~o·m¨”
“这是说得什么话!你……”邱珍想生气,可为了保住林景曜,她又不能发作,“哎,将夜,你怨妈妈一个人就好,怨你爸也行,别恨小曜。他被阿煜从小宠到大,是养得娇惯了点,但真的没有坏心眼。你等等,我马上给你有用的东西。”
她言辞恳切,见林将夜没有反对,只在心里挣扎片刻后便一咬牙,起身走去了主卧衣帽间。
她先拿了条丝绸披肩围上,把自己被弄脏的裙摆遮住,随后在存放布艺帽子的衣柜里翻动几下,拿出一枚U盘。
很普通的小U盘,这年头很少有人会用它来储存文件,掉在地上都没人捡,但体积足够小,藏起来谁也找不见。林炳胜把它放在这里很久了,她也是偶然找帽子才发现的,从未声张。
邱珍离开卧室,把U盘紧紧捏在掌心,骨节泛着白,一言不发感受疼痛浸入皮肉里。?g′o?u\g+o-u/k/s^./c′o-m/她想习惯这种感觉。
没办法,今晚对她来说太难捱了。林炳胜的隐瞒与背叛,小曜岌岌可危的未来……还有,还有林将夜冷淡疏远的表情,对待陌生人似的态度,就好像冰锥子扎在她心口。
前几年她总是在单方面怨他,因为她本能地不敢去怨林炳胜,只能转移责任,怨恨一个无力的、瘦巴巴的孩子。从村里来的,被一对罪犯保姆养大的孩子。
因此她冷眼看他在家里受委屈,看他畏畏缩缩伏低做小,心里怎么也生不出半分母爱,只认为这孩子不像自己的种,不讨喜,成不了才。但她又没虐待他,平常疏远些也不觉得心虚。
现在倒是反过来了。她知道林将夜肯定会有些怨她的偏心,可她以前完全没想过,也没体验过——真真切切地被亲生骨肉拒而远之,竟是这样难受。
毕竟,来自林将夜的冷漠,是第一次在她面前直接披露。
说不准小曜同样怨恨着她的无能为力,所以,所以刚才小曜都没有帮自己说一句话。她最爱的儿子,始终保持着沉默,脸色惨白惨白的,很可怜,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有心痛,也有后悔。她在思考自己做错了什么,好端端的一家人怎么就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是她的问题吗?是她选错了?
这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反思,可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真切具体的答案,更没时间去回顾这半辈子,到底都做过哪些错误的选择。
邱珍深吸了一口气,把捂热的U盘递给林将夜,又急匆匆去餐厅那头打开酒柜,给自己倒上满满的红酒,一饮而尽。
她的气息到这一刻才稳定下来,哑着声音:“将夜,妈妈没心没肺活了这么多年,脑子早就腐朽了。我记不住事儿,分不清重点,也不喜欢商场你死我活的那一套,所以我说不出那些头头道道。
“什么造假也好,贿赂也罢,我这一张嘴说出来,不能算板上钉钉的证据。你想要看你爸爸的底细,U盘里应该会有一点。他办公室的保险柜还有个大硬盘,但那个我打不开的,你只能自己想办法套密码。”
“知道了,多谢。”
林将夜把U盘收进口袋,决定等会再给虞望宵打个电话,问问U盘该如何安全使用,顺便检查他的安全状况。
他原本不会对邱珍态度那么差,但他现在心情不好。
因为他在担心。他很担心虞望宵收到的那块玉牌有问题,其实在吃晚饭时也忍不住地想了几次。万一大半夜的真闹鬼了,他赶不过去救人,那就麻烦了。
越想越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