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成了一场与伤痛和时间的残酷赛跑。-k/u`n.l,u^n.o*i*l,s\.¨c·o+m·
尘风的脸色在失血和剧痛的双重折磨下,变得异常灰败。汗水如同小溪般顺着他剃去毛发后棱角分明的脸颊和脖颈不断滑落,混合着干涸的血污和泥土,留下道道污痕。左臂简易的止血带虽然减缓了动脉出血,但深可见骨的创口仍在不断渗出暗红的血液,染透了临时包裹的布条,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走过的腐叶上,留下断续的、刺目的红痕。
林洛然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搀扶着他沉重的身躯。她的左肩旧伤被牵扯得隐隐作痛,呼吸急促,汗水浸透了额发和后背。每一步都异常艰难,脚下的腐叶层如同吸水的海绵,吸附着他们的脚步,盘结的树根和湿滑的苔藓更是增加了跋涉的难度。来时探索留下的模糊路径,在归心似箭的焦虑下,似乎也变得格外崎岖漫长。
灰背紧贴在尘风受伤的左臂一侧,像一个忠诚的护卫,湿润的鼻子不时担忧地触碰尘风垂落的手背,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金冠放弃了高空侦察,降低高度,在树冠层下方低空盘旋,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下方的密林,警惕着任何可能趁虚而入的掠食者。每一次它发出短促的警告唳鸣,都让林洛然的心提到嗓子眼。
寂静的林间,只剩下他们沉重的喘息声、脚步踩踏腐叶的沙沙声、以及尘风手臂鲜血滴落的、令人心焦的“滴答”声。,墈′书?君, /唔?错?内!容+死亡的阴影,如同跗骨之蛆,紧紧跟随着这支狼狈撤退的小队。
“坚持住…尘风…快到了…” 林洛然的声音带着喘息和无法掩饰的颤抖,一遍遍地重复着,不知是在安慰尘风,还是在给自己打气。她看着尘风越来越苍白的嘴唇和微微涣散的眼神,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将她淹没。
尘风没有回应,只是咬紧牙关,凭借着野人强悍的意志力和求生本能,机械地迈动着双腿。每一次落脚,都牵动着左臂撕裂般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但他右手的铁桦木长矛依旧握得死紧,拄在地上,成为他支撑身体、也支撑意志的支柱。
就在他们穿过一片长满巨大蕨类植物的潮湿洼地,即将踏上相对熟悉的、靠近溪流的高地时,走在前方探路的灰背突然停了下来!
它不再像之前那样焦虑地围着尘风打转,而是将鼻子深深埋进一丛倒伏的巨大蕨类植物根部,喉咙里发出一种不同于警戒的、带着强烈好奇和困惑的“呜噜”声。它用力地嗅着,甚至用前爪开始扒拉那堆腐烂的蕨叶和湿泥。
“灰背?怎么了?” 林洛然心中一紧,生怕又出现什么危险。
尘风也强打精神,停下脚步,锐利的目光投向灰背扒拉的地方。失血让他感官有些迟钝,但他依旧嗅到了一丝极其淡薄的、不属于丛林的气息——塑料和化学纤维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早己变质的血腥气!
灰背的爪子刨得更起劲了,腐叶和湿泥被翻开。/幻+想/姬\ `冕-废_岳+黩′突然,它叼起了一个东西,转身跑到尘风和林洛然面前,放下,然后用湿漉漉的鼻子拱了拱。
林洛然的目光落在地上的东西上,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个半个巴掌大小的、深蓝色的硬质塑料**证件夹**!外层己经破损,沾满了泥污,但依然能辨认出是户外专用的款式。证件夹的透明塑料膜下,插着一张边缘被泥水浸染模糊的工作证!另外还有一杆己经没有子弹的冲锋枪,以及另一把军用匕首…
林洛然的心跳几乎停止!她颤抖着伸出手,顾不得脏污,小心翼翼地捡起那个证件夹。她用袖子用力擦拭掉表面的污泥,凑到眼前。
透过模糊的塑料膜,她看到了工作证上的照片——一张戴着眼镜、面容儒雅沉静的中年男人面孔。照片下方,一行被泥水晕染得有些模糊、却依旧能辨认的字迹:
**国家地质研究院 高级研究员**
**赵启明**
赵教授!
林洛然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晃,差点站立不稳!真的是赵教授的东西!灰背竟然在回程的路上,在这样一堆腐烂的蕨叶下发现了它!
证件夹的塑料扣似乎曾经被暴力扯开过,边缘有撕裂的痕迹。林洛然颤抖着打开它,心里久久无法平静。
赵教授的东西在这里!他一定经过这里!甚至可能在这里遭遇了什么!这堆倒伏的蕨类…是挣扎的痕迹?还是仓促间遗落?
希望和绝望如同两条毒蛇,死死缠绕着她的心脏!线索就在眼前!如此清晰!如此接近!赵教授他们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