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顶着观察者残舰的炮火撞向熵海裂痕,舰体在时空乱流中发出濒死哀鸣。00晓税网 追醉芯章踕
雷蒙德将军嘶吼着将世界树根系刺入裂痕屏障,金色脉络在紫色污染中寸寸崩裂。
林默在黑暗幻境中坠落,裴度的虚影突然攥住他手腕:“别信那些光!”
星穹核心的记忆洪流将他吞噬——他看见裴度被紫色锁链拖入熵海,听见观察者的低语:“本源终将重归混沌……”
当方舟撞穿屏障的刹那,林默左眼猛然睁开,瞳孔深处暗金与幽紫疯狂绞杀。
盖亚之心,这艘伤痕累累的人类方舟,如同被刺瞎了眼睛、打断了脊梁的钢铁巨兽,正拖着残破的身躯,发出震耳欲聋的垂死哀鸣,一头扎向那片横亘于宇宙尽头的终极黑暗——熵海裂痕。
舰桥剧烈地震荡着,每一次颠簸都像是巨兽濒死前的抽搐。应急灯明灭不定,将指挥台上雷蒙德将军那张沾着血污和油渍、如同花岗岩雕刻般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主屏幕上,那十艘幽邃猎手舰的残骸还在冰冷的虚空中翻滚、殉爆,幽紫色的火光如同垂死巨兽的瞳孔,怨毒地注视着正在逃离的人类孤舟。然而,更大的恐怖已经取代了它们的位置——裂痕屏障。
那不是简单的黑暗,而是流动的、粘稠的、仿佛拥有生命的宇宙疮疤。无数混乱的时空湍流如同无形的巨蟒在其中疯狂搅动、撕裂,迸发出令人灵魂冻结的幽紫色电弧。这些电弧并非纯粹的能量,它们扭曲着,如同亿万条细小的、不断增殖的紫色蠕虫,贪婪地啃噬着裂痕边缘的一切物质与秩序,将接触到的空间都污染成一种病态的、不断蠕动膨胀的紫色脓疱。那是纯粹的熵增,是万物归寂的终极形态,仅仅是视觉上的污染,就足以让任何心智健全的生物陷入疯狂。
“护盾全毁!熵能壁垒核心熔毁!”
“舰艏装甲区温度超过耐受极限!正在大面积崩解!”
“b-7、c-13、d-9……十二个主承压舱段结构应力报警!随时可能断裂!”
“主引擎过载!输出功率正在不可逆衰减!预计…预计三分钟后将完全丧失推进力!”
刺耳的警报和绝望的报告声在舰桥内交织成一片死亡的序曲。每一次剧烈的震动,都伴随着舰体深处传来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观察窗外,方舟厚达数公里的装甲外壳,在裂痕屏障外围那混乱狂暴的能量乱流冲刷下,如同暴露在强酸中的铁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融化、剥落!大块大块燃烧着赤红火焰的合金碎片被无形的巨力撕扯下来,卷入后方那片沸腾的紫色深渊,瞬间被吞噬、湮灭。方舟,正在被活活肢解!
“将军!我们冲不过去!”副官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屏障外围的时空乱流强度…是预计值的十倍以上!方舟的结构撑不到接触核心屏障了!”
雷蒙德没有回头。他的目光如同焊死的钢钉,死死钉在主屏幕上那片翻涌的紫色地狱上。汗水混着血水,从他额角滚落,滑过紧绷的下颌线,滴落在冰冷的合金控制台上,瞬间被剧烈的震动弹飞。时间…没有时间了!观察者的主力舰队随时可能降临,方舟也将在几分钟内彻底解体!
“欧文!”雷蒙德的声音如同砂轮摩擦,通过内部通讯频道炸响在死寂的“起源”圣殿,“那孩子!林默!他的波动呢?!”
圣殿内一片狼藉。中央那贯穿舰体的巨大熔融通道正疯狂倒灌着来自裂痕屏障的、带着紫色污染电光的混乱能量风暴,发出鬼哭般的尖啸。能量风暴如同冰冷的剃刀,切割着圣殿内残存的设备,在合金墙壁上犁出深深的沟壑。刺骨的寒意和混乱的能量乱流让所有仪器都在疯狂闪烁、报警。
欧文博士被几个医疗人员死死按在控制台下方,用身体为他抵挡着能量风暴的切割。他布满血丝的老眼死死盯着光幕上那两条几乎与死亡线重叠的生命体征曲线,声音在风暴的尖啸中显得异常微弱,却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疯狂:“没有…没有核心波动!林默的生命体征…靠世界树源液在吊着最后一口气!许霜药…霜之烙印彻底沉寂!将军!火种…要熄灭了!”
火种…熄灭?
雷蒙德的瞳孔骤然收缩!牺牲了追光者号,牺牲了洞察者舰队,牺牲了无数战士的生命才带回的…人类未来的火种,难道就要这样无声无息地熄灭在这片冰冷的裂痕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