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殿。′e/z-l^o·o_k\b,o\o/k/.¨c!o`m′
冰晶王座上的每一缕寒气,都仿佛在嘲笑主人的心乱如麻。
霓裳只要一闭眼,那该死的舒张暖意,就像最恶毒的c药,在识海深处一遍遍重放。
毒。
瘾。
她堂堂金丹大能,俯瞰宗门数百载,心如万年玄冰,坚不可摧。
可现在,她的道心,她的身体,竟对一个毛头小子,一个炼气期的蝼蚁,产生了名为“渴望”的念头。
这是何等的羞耻!何等的荒谬!
她冰封的骄傲,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绝不允许!
“传我法令!”
清冷的声音,裹挟着失控的怒意,在大殿中激起回响。
“记名弟子李星云,心性浮躁,德不配位!”
“即日起,贬入凡役院,清扫浣衣台与鹤鸣坡!无我手谕,终生不得踏入玄冰殿百丈!”
此令一出,如一块巨石砸入茅坑,激起千层浪。
整个合欢宗内门,都沸腾了。
“哈哈哈哈!我说什么来着?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真当霓裳长老是那么好攀的?”
“前脚还是云端麒麟子,后脚就去给仙鹤铲屎,这落差,啧啧,杀人诛心啊!”
“活该!让他玩火!这下烧到自己了吧!”
无数道幸灾乐祸的目光,汇聚成一张大网,要将那个刚刚升起的新星,彻底拉入泥潭。/小!说+C\M+S* ,追¨最*新+章\节?
然而,网中的“猎物”,反应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李星云没有半分怨怼,平静地接了法旨,平静地换上那身洗得发白的杂役服,平静地拿起了扫帚。
他走向了那片宗门灵气最稀薄,最被人瞧不起的角落。
晨曦微露,他便在浣衣台,将每一块青石板,扫得比镜子还亮。
午后斜阳,他便在鹤鸣坡,耐心地为每一只灵鹤梳理羽毛,添食加水,嘴角甚至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平静得,不像一个被打落凡尘的失败者。
更像一个……在巡视自己领地的君王。
这份该死的平静,通过一道道窥探的神识,原封不动地传回玄冰殿。
霓裳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本想用羞辱和疏远,来斩断心中那不该有的依赖,重塑自己坚不可摧的道心。
可李星云这副逆来顺受,甘之如饴的模样,却让她精心策划的“惩罚”,变成了一场幼稚可笑的、单方面的无理取闹。
她越看,心头那股无名火就越旺。¨5\4?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_
恍惚间,那认真扫地的身影,竟与数百年前,那个同样笨拙,将师尊一句不经意的夸奖视若珍宝,拼尽全力却总是惹祸的自己……渐渐重叠。
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愧疚,如最细小的冰隙,在她坚固的道心上,悄然蔓延。
终于,一个自作聪明的内门弟子,给了她一个完美的“台阶”。
一纸状书,告李星云“清扫不力,面有怨色,心怀怨怼”。
霓裳当即借题发挥,将李星云传唤至玄冰殿。
山道上,路过的弟子无不投来鄙夷的目光。
“看,那条丧家之犬又被叫过去了,这次怕是真的要被赶出山门了!”
远处,战堂峰顶,刘长老遥望此景,失望地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无人听见的叹息。
……
大殿之上,寒气比往日更甚。
霓裳端坐于王座,凤眸冰冷,俯瞰着阶下那个身着杂役服,却依旧脊梁挺得笔直的弟子。
“孽徒!”
声音冷得能冻结人的神魂。
“罚你往戒律崖面壁三日,你,可服?”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他如何辩解,如何求饶。
然而——
李星云没有丝毫犹豫,双膝一弯,“噗通”一声,干脆利落地跪倒在地。
对着霓裳,恭恭敬敬地,一个响头磕了下去。
“弟子,心服口服!”
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他抬起头,那张清俊的脸上,非但没有半分屈辱,反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喜悦?
“师尊的任何惩罚,都是对弟子的磨砺与关爱。弟子愚钝,屡屡让师尊失望,如今能得师尊亲自提点,受罚思过,弟子感激不尽!”
这一套连招下来,霓裳彻底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