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帚柄上磨损的藤条纹路,城堡窗棂折射的七彩光斑,还有他大笑时扬起的衣角掀起的气流…
她仿佛能闻到草地与羊皮纸混合的气息,尽管梦中从未出现气味。
然而当噩梦降临后,所有美好都像被毒触手绞杀的护树罗锅,在黏液侵蚀中扭曲得血淋淋。
那双翡翠眼眸里的绝望如此真实,她甚至能数清他睫毛上凝结的血珠。
每当她闭上眼睛,那双绝望的绿眼睛就会浮现在黑暗中,让她无法呼吸。
于是她对德夫林爷爷撒了谎。
“只是些噩梦。”她说。
老人捂着心口连声道谢的模样至今烙印在她记忆中:“感谢梅林,感谢梅林。”
在德夫林看来,偶尔的噩梦确实是最轻的诅咒,是梅林对她“祝福”的补偿。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入寝室,维奥拉发现莉莉的床铺己经空了。
她匆忙梳洗,将头发编成辫子,戴上了一双浅黄色手套。
当她赶到公共休息室时,莉莉正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阳光为她红褐色的发丝镀上金边。
“奥拉,你起啦。”莉莉转过头,翠绿的眼睛在晨光中如同两片新叶,“我还打算一会儿去叫你起床呢。”
维奥拉刚要回应,被一股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踉跄。
詹姆斯不知从哪里蹦出来,胳膊亲昵地搭在她肩上,蓬松的黑发蹭着她的脸颊。
“早,奥拉!”他活力西射地喊道,挥舞着手中的《预言家日报》,“喏,这就是我说的那篇文章。”
西里斯慢悠悠地走来,修长的手指正与歪斜的领带搏斗。
他索性将领带扯得更松,敞开的衬衫领口露出锁骨。
“早,维亚。”他笑了笑,打了个招呼。
三人结伴前往礼堂,维奥拉皱眉浏览着报纸:“这是谁写的?”
“丽塔·斯基特。”西里斯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署名,“去年毕业的拉文克劳,纳西莎的朋友。平常的一些聚会纳西莎也邀请过她。”
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专长是把一分事实包装成十分谣言。”
“她怎么会知道德夫林爷爷说过什么?”维奥拉困惑地咬着下唇,“他从不接受采访。”
詹姆斯与西里斯交换了个眼神。
“聚会时我会帮你留意她。”西里斯承诺道。
詹姆斯点头附和:“我也见过她几次。”
维奥拉勉强笑了笑,心头却笼罩着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