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脚心深处的涌泉穴,用一种稳定而略带力道的节奏,上下摩擦、揉搓,引导气血下行。
那力道恰到好处地钻进穴位经络深处,温热的刺激感如同细小的电流,自足心迅速蹿升,灼得谢道临自脚趾至小腿一阵难以言喻的麻痒酸胀。
她揉搓得极细致,每一次推刮都仿佛要揉开什么深藏的东西,那份深入骨髓的微疼与熨帖,让谢道临喉间不由得逸出一声极其压抑、低沉的喟叹,下意识地绷紧了脚趾。
这份揉搓是侍奉,亦是心照不宣的界限。挽兰目不斜视,神情专注得近乎刻板,仿佛只是在精心完成一桩无上重要的事务。
只有那滚烫的手心、那毫无保留的揉捏力度,以及空气中无形攀升的微妙体温,泄露着这份侍奉深处隐含的、秘而不宣的亲密特权。
头顶与太阳穴的柔韧按压,手腕内关的沉稳按揉,加上足心涌泉那灼热深入的摩擦揉捏……西方力道,如涓涓细流,又如同无形的网,将他从昏沉泥沼中轻柔却坚定地打捞上来,同时也在不经意间织就了一张属于暖阁私密空间的、奢靡旖旎的丝网。
待到那令人骨髓都要酥软的足心揉搓渐息,头痛消隐无踪,原本虚浮的身体也仿佛有了实感。谢道临微蜷的脚趾缓缓松弛下来,长舒一口气,浑浊之气似被彻底揉散驱尽。
他睁开眼,眼底那片水雾己然消散,恢复了几分世家贵胄的锐利,只是那锐利下方,深深烙着久睡与侍奉所带来的、难以言说的缱绻倦怠。
窗外的天光己然昏暗,映衬着室内燃烧正旺的橘黄灯火,暖阁温柔乡,此刻方是醒。
“漱梅。”
“奴婢在。”
“去书房。”他起身,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却己具威严。婢女们立刻应声而动,取过温过的外袍与厚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