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单音。他看着儿子,眼神复杂了一瞬。
这份成熟老练,这份对经典炉火纯青的运用和对时局精准的把握,远超出他对一个十五岁少年的预期,便是昔日那个被誉为天才的原主,也未必能在如此重要的御前奏对中应对得这般滴水不漏,还隐占了上风。
“此事干系重大。”谢明远最终道,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沉稳,“后续细则、名额、考核之法,几日后大朝会定有一番角逐。”他点到为止,却己然默认了儿子今日举措的妥当——至少是当前局势下最不坏的选择。
他没有赞扬,但这态度的转变本身,就是一种承认。
“儿子明白。”谢道临垂首应道。
“下去吧。这几日,用心修书。”谢明远挥挥手,重新拿起案头一册公文。这便是送客的意思。
“是。父亲也请早些歇息。”谢道临再次行礼,悄然退出书房。
房门在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书房的光线。廊下寒风一吹,让谢道临微微打了个寒噤,延英殿那种无形的压力仿佛此刻才真正卸去。他望着府邸深沉的夜色,点点灯火在宅院深处亮起。
廊下风灯摇曳,谢道临回到自己的院落时,挽兰早己在寝阁内备好了一切。
暖阁内熏笼炭火正旺,帐中香袅袅升腾。挽兰跪坐在榻边,纤指轻拨香炉,见谢道临进来,眼波流转间漾起一抹笑意:“郎君回来了。”
她起身相迎,指尖轻轻搭上他的衣带,动作熟稔而轻柔,替他解下外袍。她身上淡淡的兰香混着帐中香的暖意,丝丝缕缕地缠绕上来,令人心神微荡。
“郎君今日在宫里辛苦了。”她声音低柔,带着几分心疼,指尖却若有若无地划过他的腰侧,像是试探,又像是挑逗。
谢道临喉结微动,任由她伺候着褪去外裳。
漱梅端来一盏温热的安神茶,见他神色微倦,轻声道:“郎君先用茶,再歇息吧。”
谢道临接过茶盏,茶水温润,入口微苦回甘。他抬眸看向挽兰,她正跪坐在榻边整理衾被,腰肢纤细,曲线玲珑,纱裙下若隐若现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权力与欲望,本就是一体两面。如今他既己站在这个位置,便绝不会轻易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