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主母赏的安神香,"挽兰解释道,"说是郎君近日费神,泡这个最好。"
谢道临心头一暖。那位"母亲",虽然相处不多,却处处为他考虑。
"挽兰,"他突然问,"我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郎君自小就稳重,三岁能诵《千字文》,五岁通《孝经》,八岁时写的策论,连老太爷都夸好呢~"
她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下去:"就是……太用功了些,常常读书到三更天(子时)……"
谢道临听出了她话里的心疼。看来原主是个标准的工作狂,难怪会累到魂魄离散,让自己这个冒牌货有机可乘。
水汽氤氲中,他忽然想起那个与自己立下三月之约的残魂。自己在他眼里是不是个小偷?
沐浴完毕,谢道临披着一件宽松的素纱寝衣,踏入书房。
烛火早己点亮,映得满室生辉。漱梅正跪坐在案几旁,将一摞厚重的典籍摆放整齐。见他进来,她轻轻推过一盏温热的参茶。
"郎君,这是老家主注释的《礼记》全本。"她指了指最上方那部装帧考究的册子,"还有您往日研读时做的札记。"
谢道临翻开扉页,只见上面用遒劲的笔法题着「谢氏礼说」西个大字,下方一行小字:「尚书令谢垣著」。
尚书令?那不就是当朝宰相!虽然早知道谢家是顶级门阀,但没想到还能再加点分量。
"祖父……近日身体可好?"他试探着问。
漱梅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恢复如常:"老太爷今年刚过七十大寿,精神矍铄,每日还能批阅三个时辰的奏章。"
谢道临暗自咋舌。七十岁的年纪,在现代都该退休享福了,这位老爷子居然还在高强度工作?
他随手翻阅原主的笔记,越看越是心惊——那些密密麻麻的批注,引经据典,见解独到,甚至有不少反驳祖父观点的论述。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才学与自信,让谢道临这个现代高材生都自愧不如。
原主是真的有资格享受谢府的一切。
不是靠祖荫,不是靠身份,而是实打实的才华横溢。
"郎君?"漱梅轻声唤他,"可要奴婢研墨?"
谢道临摇摇头,合上笔记。烛光下,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明:"不必,今夜我只想理清思绪。"
他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的月色。
既然继承了这具身体,就要连同那份责任一起扛起来。
不是为了活命,而是为了像原主那样,理首气壮地享受这一切。
"漱梅,"他突然开口,"三日后御前奏对,你帮我准备两样东西。"
"郎君请说。"
"其一,祖父所有关于《礼记》的奏议抄本;其二,近年来陛下对经学争议的批复发还记录。"
漱梅眼睛一亮:"郎君是要..."
"既然要当谢家嫡长子,"谢道临勾起嘴角,"总得知道陛下和祖父在《礼记》问题上有哪些分歧吧?"
营销专业的老本行:分析客户需求,找准市场定位。
既然经学问题可以交给原主残魂,那他就专心做好另一件事:
在这场皇权与世家的博弈中,为谢家争取最大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