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俊生的眼神骤然冰冷!一股凌厉的杀气如同实质般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同两把淬了冰的刀子,死死钉在老蔫儿那张布满沟壑、此刻却显得格外阴险的脸上。~卡.卡_暁·说¨枉. ¢庚¢辛/醉!筷!
“再加点?”谭俊生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平静,“老蔫儿,刀疤尸骨未寒,他拿命换来的路,你就想半道加价?”
他向前逼近一步,身体微微前倾,那股从尸山血海里带出来的、毫不掩饰的凶戾之气,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压向老蔫儿:“土门岭,乔大脖子那十八个人,是我谭俊生带人杀的!这泼天的祸事,也是我谭俊生扛下的!现在,我拿出全部家底换这批货,你跟我说…再加点?”
他每说一句,就向前逼近一步。老蔫儿被他那充满压迫感的目光和话语逼得连连后退,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脸上的算计变成了惊惧。他这才猛然想起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狠辣!想起土门岭那精准致命的枪法!想起乔大脖子被砍成肉泥的惨状!
“不…不…谭老大…俺…俺不是那意思…”老蔫儿声音发颤,腿肚子都在打哆嗦,“俺就是…就是替兄弟们…多句嘴…”他求助般地看向铁柱和顺子等人。
然而,铁柱和顺子等人,此刻都下意识地避开了老蔫儿的目光,甚至悄悄后退了半步。谭俊生身上那股冰冷的杀意和土门岭的余威,让他们刚刚升起的贪婪瞬间被浇灭。钱再好,也得有命花!
“不是那意思?”谭俊生嘴角扯出一个冰冷刺骨的弧度,右手看似随意地搭在了腰间那支老套筒步枪的枪栓上,发出轻微的、却令人心胆俱裂的“咔嗒”声!“那现在,这价,够不够?!”
冰冷的金属摩擦声,在死寂的河床里如同惊雷!老蔫儿吓得浑身一抖,差点瘫软在地!他脸色惨白如纸,再不敢有丝毫妄想,连连摆手,声音带着哭腔:“够!够!谭老大!够了!绝对够了!是俺老糊涂!瞎放屁!您别跟俺一般见识!”
铁柱也连忙上前打圆场,声音带着谄媚和恐惧:“谭老大息怒!老蔫儿他老糊涂了!胡说八道!这价太够了!兄弟们绝无二话!货是您的了!”他一边说,一边狠狠瞪了老蔫儿一眼,暗骂这老东西差点害死大家。
谭俊生冷冷地看着他们,搭在枪栓上的手缓缓放下。那股令人窒息的杀气也随之收敛,但眼神依旧冰冷如霜。
“好。”他不再看老蔫儿,目光转向那三箱军火,“货,我带走。钱,你们拿走。刀疤的路,走到这里,算尽了。”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斩断过往的决绝,“从今往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长春城,各凭本事。山高水长,就此别过!”
说完,他不再理会那群神色复杂、既有拿到巨款的狂喜又有深深忌惮的汉子,转身对谭无双西人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装车!”
谭无双、谭晓峰立刻反应过来,强压下心头的激动和一丝后怕,连忙和谭文章、谭文化一起,奋力将沉重的木箱重新抬上那架破旧的大车。\s.h′u?q·u?n′d_n¢s..^c,o·m-绳索勒紧,发出吱呀的呻吟。
老蔫儿、铁柱等人则手忙脚乱地将那堆沉甸甸的银洋和金条拢在一起,用破布胡乱包好,眼神里充满了失而复得般的贪婪和一丝逃离的迫切。他们甚至不敢再多看谭俊生一眼,生怕这个杀神改变主意。
很快,大车重新套好。谭俊生最后看了一眼那群抱着金银、如同抱着烫手山芋又喜不自胜的汉子,目光掠过老蔫儿那张惊魂未定的脸,没有丝毫留恋。
“走!”他低喝一声,跳上车辕,鞭子在空中甩出一声脆响。
破旧的大车,载着三箱冰冷的军火和五个沉默的身影,在铁柱、老蔫儿等人复杂目光的注视下,碾过干涸的河床,扬起一路烟尘,朝着靠山屯的方向,吱吱呀呀地驶去,很快消失在荒原的尽头。
而老蔫儿他们,也如同受惊的兔子,抱着那包足以改变命运的金银,一头扎进荒原深处,朝着长春城的方向,亡命奔逃,片刻不敢停留。
暮色西合,沉重的铅灰色云层低低压着靠山屯低矮的轮廓。屯子里零星亮起昏黄的灯火,如同困兽疲惫的眼睛。空气里弥漫着柴火燃烧的熟悉气息和牲口棚特有的臊味,但这熟悉的温暖,此刻却像一层薄纱,掩盖不住谭俊生身上那股浓得化不开的、来自土门岭的血腥与寒潭的冰冷。
大车没有进屯,甚至没有靠近任何一条屯民常走的小道。谭俊生驾着车,熟门熟路地绕到屯子最北面,沿着一条早己被荒草淹没的废弃兽径,悄无声息地驶向后山。车轮碾过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