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穿过林梢,发出呜咽般的低啸。+w,e′i`q,u?x,s¨._n¢e?t+
断断续续的“嘀嘀嗒嗒”电波声清晰而诡异。
山梁如同一条匍匐的巨兽脊背,将陈星所在的独立团残部与未知的信号源隔开。
队伍瞬间凝固,所有战士都下意识地伏低了身体,手指紧扣着冰冷的枪身,呼吸都屏住了,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擂鼓。
电台!
在这敌后腹地的深夜荒山,这声音代表的含义太复杂了!是援军?是陷阱?还是“魇”在召唤更多的猎犬?
李云龙半蹲在一块岩石后,驳壳枪斜指前方,眼神锐利如刀,飞快地扫视着山梁对面的黑暗轮廓。
孔捷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悄无声息地摸到他身边,压低声音:“团长,听声音,离得不远,最多两三百米。在那边山坳的背风处。”
李云龙点点头,没有立刻下令。
“陈兄弟,你怎么看?”
陈星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系统没有新的危险提示,但并不意味着安全。
他努力回忆着前世看过的谍战片知识,但毫无头绪。
“信号很专业,不像普通部队…但如果是‘魇’呼叫支援,应该会更急促,或者用加密更强的波段?”
他只能凭感觉推测。
就在这时,电波声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
紧接着,山梁对面传来几声刻意压低、却清晰可辨的布谷鸟叫声——“咕咕!咕咕咕!”
三短一长!重复两次!
李云龙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了一半!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脸上甚至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对着孔捷低吼道:“他娘的!虚惊一场!是咱们的人!旅部的联络暗号!快!回应!”
孔捷也反应过来,
脸上露出惊喜,立刻撮起嘴唇,发出几声惟妙惟肖的夜莺鸣叫:
“嘀哩哩…嘀哩嘀哩…”
同样特定的节奏。
山梁对面沉默了片刻,随即,一个身影谨慎地从一块巨石后探出半个身子,借着微弱的星光,能看清他穿着和陈星身上类似的灰色军装(但更规整),头上戴着八角帽,身姿挺拔,手中似乎也端着枪。
“对面是哪个部分的?报番号!”
一个清朗而沉稳的声音传来,带着浓重的警惕。
“老子是李云龙!”
李云龙粗着嗓子吼道,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轻松和一丝得意。~二′八,看?书*旺, \无+错^内~容~
“李团长!是李团长!太好了!可找到你们了!”
人影晃动,七八个身影从山梁对面快速奔了过来。
为首一人,三十岁上下年纪,面容清秀,鼻梁上架着一副在这个时代堪称奢侈品的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而充满智慧,即使在这狼狈的转移途中,军装也尽量保持着整洁。
李云龙大步迎了上去,对着那戴眼镜的军人当胸就是一拳,力道不小,打得对方一个趔趄,脸上却满是重逢的喜悦:“哈哈!老赵!原来是你小子!”
赵刚,独立团新任政委!陈星心中了然。原著里李云龙的最佳拍档,原则性强,有文化,擅做思想工作,是约束李云龙这匹野马的缰绳。
赵刚稳住身形,扶了扶被李云龙打歪的眼镜,脸上带着无奈的笑意,眼神却飞快地扫过李云龙身后疲惫不堪、伤员担架随行的队伍,最后落在了李云龙身旁、穿着不合身染血军装、气质明显与众不同的陈星身上,目光中带着审视和探询。
“老李!你没事就好!”赵刚的声音带着关切。
“嗨!老子命硬,阎王爷不收!”
李云龙大大咧咧地一挥手,随即脸色一肃,指着担架,“大彪伤得很重,不过…暂时稳住了。” 他没有立刻提陈星和青霉素的事。
赵刚快步走到担架旁,看着张大彪虽然虚弱但平稳的呼吸,松了口气,随即目光被张大彪手臂上那崭新的注射痕迹,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作为政委,他对部队的物资情况了如指掌,独立团,尤其是被打散后的残部,绝不可能有这种规范的注射痕迹和药品!
他的目光锐利转向陈星,
“这位同志是…?新加入的战友?”
他注意到陈星身上的军装虽然像八路军的,但细节不对,而且那眼神里的沉静和…一丝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疏离感,让他本能地警觉。
“哦!对了!介绍一下!”
“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