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很不对劲,段乞宁没忍住伸手上前,那少年倏然用玉簪刺过来:“别碰我!”
她骤然缩回手攥成拳,便见方才还张牙舞爪的少年,已将玉簪抵在自己的喉间,威胁她道:“你别过来!”
他蜷缩在药炉中,仰视她,灰黑色的眼瞳噙着泪花,眼尾嫣红,却盛满宁为玉碎的骨气,恶狠狠地警告着她,似乎她再迈一步,他就会扎破自己的喉咙。?x/i?n.k?s·w+.?c?o·m\
段乞宁迈去半步,少年的玉簪顶着肌肤,立马将那处压下痕迹,女人见状,紧急撤回那步,可崔锦程完全没有要放松的迹象。
到底是怕他真疯,段乞宁好声好气,语气放缓:“小少爷,你把簪子放下,有什么误会你同我一道出去了再说。”
崔锦程哭喊着:“我不出去!出不去了,段乞宁!出不去了……”
道完这句,他情绪失控,嚎啕大哭:“你觉得我还能像从前那样,对你卑躬屈膝,做你的侍奴吗?做不到了,我不想再这样了!”
他嘶吼着:“段乞宁,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么?你对我有过一丝一毫的真心吗?”
一句叩问心灵的话如急速飞驰的箭矢,射进她的胸口,段乞宁的眼睫为之一颤,陷入沉默,而置于大腿附近的拳头却悄然攥得更紧。·完?本-神¢站! ¢追_最!新^章¨节·
可她的无声却犹如一记重锤,将他整个人砸得粉碎,和他的心一样千疮百孔,崔锦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赌上一切不计后果地控诉着:“当我看到你安排暗卫监视我,你知晓我心中是何滋味吗?”
若非他今日脱离既定轨道,孤身纵马回崔家,他至死也不会发觉,身后有段乞宁安排的暗卫将他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这种情况或许很早之前就有了,只不过现在才被他觉察,崔锦程只要一想到这点,就窒息得快要喘不上气,喉头就如同被她捆上锁链。
他把簪头又往自己的颈脖间抵了些,声线破碎:“我视为妻主的你,和妄图榨干我的母父一样,为了攫取利益,将我作为人的尊严踩在脚下碾压。·k~u·a¢i¢d!u¨x·s?..c·o^m+”
“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我不是个物件!我不想被你随意摆弄!我不想被你们逼的连最后一点喘息的空间都没有!”
崔锦程红了眼:“就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慢慢死掉不好吗,你为什么要追进来,你还是为了秘钥!你留我于府只是为了秘钥!你对我不曾有过一丝真心!所以温泉池里才会那样对我,我好疼,我的心好疼,被你触碰过的地方都疼得让我寝食难安!我就是你发泄情.欲的玩物不是吗?既然你对玩物没有感情,到底为什么要来这……”
“你还是要追来!怎样你才能放过我!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秘钥的尺寸吗,我告诉你,秘钥的尺寸就在这里,”他指向另一头紧闭的石门匣,门匣中间有道蝴蝶形状的凹槽,需要放置契合的秘钥放可打开密道。
崔锦程崩溃地捂住自己疼痛欲裂的头颅,近乎咆哮:“这就是个死局!是个死局!所以我不想告诉你的……”
道完,他咬住唇角,极力克制哭泣,可泪水却如短线的珠串,一颗一颗砸落,每一滴都好似砸在她的心口上,让她体内的雌虫疯狂啃食,催促彼此的凤求凰情蛊涌动。
“段乞宁,我不想再做你的解药了,曾为你重燃起活下去的念头,今日就当偿还给你。”言罢,心灰意冷的他举起玉簪刺向自己的颈脖。
第91章 珍重
说时迟那时快, 段乞宁早在他扬手的那一刻就有预感,几乎是在他下刺的瞬间同时伸手,赫然抓住他的手腕。
段乞宁奋力紧扣他的手指, 一举将他手中的玉簪抖落,清脆地砸在药炉底。
奈何崔锦程的手还在挣扎,看中她腰间佩刀就要来夺, 她顿时抛弃烛火台, 护住弯刀, 翻身同他一道滚入药炉, 将那少年的身子压在身下。
烛火台打翻, 蜡烛倾斜,室内顿然黯淡不少, 蜡油滴在地上, 同血花一般殷红散开。
崔锦程却执着, 四肢于她怀中挣扎,作势便要爬出药炉,段乞宁倏然遏制住他的后脑勺,强硬而压制地吻上去。
少年全然抗拒, 用力地推她, 可不论他如何使劲,段乞宁总是盖过他一头, 将他的抵触悉数瓦解,加深这个吻。
崔锦程走投无路, 磨牙咬向她的唇瓣,直到双方的唇齿间散开苦涩的血腥味, 段乞宁依旧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仍然用手桎梏着他的手腕, 双膝抵押着他的双腿。
待到那少年意识到自己咬伤了她,他倏尔卸了些反抗的力道,转而有些后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