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啰嗦,什么值钱的皮子单他能买,我不能?”
“就是,关小姐难道付不起钱?”周围有相熟的名媛太太帮腔,俱都笑着看热闹。!s¨a!n¨y¢e\w\u-./o/r·g-
“哎唷,姑奶奶们,可别为难我们做伙计的了。那位先生的大衣年前就定下了,男款的颜色不鲜亮,前个儿你们不还嫌弃吗?这会子凑趣争上了。皮子重,挂在楼上,味道要散一散才好,您几位不介意就随小的上去,看中了咱就下定,包管给您几位做好?成不?”伙计八面玲珑,插科打诨,几个凑趣的太太见他可怜也就罢了。
只是关六小姐向来骄横,又是大主顾,偏不体谅人:“好啊,我去看看,要是好,我加价买。”
伙计苦着脸:“先生?这可怎么好。”
男人不耐烦:“小囡脾气邪气坏额呀,吾伐敢惹侬呀,侬上去看看了再讲呀,侬要是欢喜么,就赔吾十倍价钿呀。”
“十倍就十倍!你在上海滩打听打听,我关蕴青差钱吗?”
关六小姐冷哼一声,拎着手包就跟上前。`1.5\1′x_s.w\.,c,o~m?
伙计带路上二楼,转过拐角,他脚步一顿,没有往上,而是扭开一道暗门,朝后招手:“这里。”
暗门连接暗道,里面是一间不大的密室,门一关,三人立刻卸下剑拔弩张的气势。
男人摘掉文明帽,被幽暗灯光一照,赫然是越朔。
“时间紧,长话短说。现在形势严峻,我们所有行动已经全面转移到地下,这是联系方式和暗语。”越朔语速飞快。
蕴青接过纸条,看清之后就放在火上烧掉,不留痕迹。
“如果我得到紧急情报,要怎么联系你?”
越朔:“绸缎庄是我们临时的基地之一,老板和伙计都是自己人。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就像你现在这样,大家都知道关六小姐跋扈,我行我素,没有人猜得到你真实身份。”
“那可不,我们六小姐本色出演啊。¢s_o?k~a·n_s_h+u¨./c¨o-m′”伙计嘿嘿笑。
蕴青眉头一皱,只见伙计不知怎么一番动作,将脸搓了搓,假胡子被摘下,没什么记忆点的五官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正是老熟人阿桂。
“桂先勇?!”
“正是小的!”桂先勇扬起招牌八字眉,得意道:“多亏小时候跟着爷爷练了戏法,这易容改妆的门道深着呢,您认不出来实属正常。”
越朔:“而且,蕴青我要提点你,从今以后,不要因为我和阿桂是你的熟人就轻易相信,现在我们在黑暗里摸爬滚打,只能凭着一根绳子连接彼此,你的联系人只有上线和下线,不要透露自己的代号。”
“嗯,我明白。”
越朔简要交代了重点事项,这次短暂的会面就要进入尾声。
桂先勇整理面容的间隙,蕴青终于有空问:“我一直没有你的消息,这两年还好吗?”
越朔垂眸,顿了顿:“托你的福,还不错。”
以为只是顺嘴的话,蕴青没在意,“那就托我的福,希望我们都平安顺利,保住性命见到黎明。”
楼道黑暗狭窄,光源渺小微弱,所幸他们没有放弃走向终点的希望。
三人一同出门,戏台子重新搭上。
“哼,我以为什么名贵皮毛,这么宝贝,不过如此!”蕴青一马当先,傲然地下楼。
太太们围拢起来凑趣儿,男人气得不轻,骂骂咧咧:“口气老老大额嘛,老结棍额呀,吾看侬是付勿出铜钿了伐?有本事现在就赔吾十倍呀。”
蕴青把包往柜台一摔:“好啊,伙计,把衣服送我家去,十倍钞票是吧,给侬好伐?!”
“好呀,侬阔气额呀,迭件衣裳归侬了呀,好伐啦。”男人懒得纠缠,拿着钱转头买了件墨狐狸皮走。
周围太太们嘴上吹捧:“哦哟关小姐不要生气嘛,别说十倍价钱,就是二十倍也买得起啊。”
蕴青顺势得意地笑起来:“也不看看我是谁。”
太太小姐们目送她离开,嘴脸立刻变了,阴阳怪气道:“啧啧,瞧瞧那副样子,我们哪里敢得罪哦。”
“少说两句,关六小姐脾气是出了名的坏,一会儿传到她耳朵里,有的你受。”
“我怕她哦?我就看不起那副轻狂样子,不就是仗着关家重新起势嘛?现在又有了个宋家准姐夫,比以前还嚣张!人家文舒窈没见得这么狂的。”
女人们都是上海交际场上的人物,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着,无论走向如何,关六小姐的又一跋扈事迹声名远播,连带着绸缎铺子也名声大燥。一连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