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微怔,吐出几口烟圈,忽然道,“我们家只有小六敢劝我,她也说过这句话……我想想,还是她五岁的时候,说香烟一点都不香,臭得很。`兰*兰\文?学· _更/新-最/全·她说爸爸,你再抽臭烟我就不喜欢你了。”
白秘书垂下眼睛,想到今日的事情,没有说话。
关承望忽然暗灭了烟头,疲惫地仰躺在靠椅上,像是自言自语,“我怎么没抱过她呢,几个月大的尿布我都洗过。刚来上海,家里人手不够,那么小小一个的孩子,整日嗷嗷哭,她妈还在坐月子,那边两个各有各的要照顾,手忙脚乱的时候,我和靖澜就负责抱着小六玩……”
他顿了顿,目光有些怔忪,“刚有小六那会儿,我以为她是真想跟我好好过日子了。”
白秘书想起外面风言风语,听说当年的程小姐是被迫嫁到关家的,这么多年过去,关家蒸蒸日上,也算好去处,想必早就安心当关太太了,谁知今日一听,竟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
往事如烟,总有人会在这样的夜晚,试图捡起零星的记忆怀念。
几十年过去,再像个年轻人一样诉说自己的苦衷,实在矫情。*3-y\e-w·u~./c_o-m¨
就像那句话:老毛病了,戒不掉。
暴脾气,耳根软,死脑筋……哪怕知道自己错了,可是大半辈子已经过去,好像怎么也改不了。
“您早些休息。”
白秘书带上门,细微的光亮从门缝里透出来,流淌在安静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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蕴青可以正常出门后,找工作的事情也步入正轨。
大上海的摩登女郎们并不以有工作为耻,连报纸上都有公开招聘的广告。只是有家族底蕴的小姐们还是以念书嫁人为主要目的。所以,蕴青算是同圈子里的少数派。
怜青有点羡慕蕴青可以自由出门,只是人家也不是去玩,她也不能不懂事地跟去添乱。
这天,蕴青出门后,怜青就跟着太太织毛衣,帮她理毛线团。
阳光温和,微风清凉。
客厅里的唱片机在放小鱼仙的《玉堂春》,咿咿呀呀的戏曲声和二姨太的说笑声混在一处。,x-i¨a`o¨s,h~u?o/c-m_s,.-o+r!g!小猫在树荫下打盹,怜青托着腮,困意上涌,脑袋一点一点。
差点睡熟的时候,余光瞥见对面一道身影,顿时吓清醒。
“大少爷?”
怜青对面,关靖澜不知坐了多久,此刻正抱起小猫逗弄。见她醒来,眼风扫过,“嗯。”
“瞧你累的,靖澜都坐了半局牌的时间了,你才醒。”二姨太捂嘴笑,“还害羞什么?再过不久就是一家人了。”
半局牌……
所以人家就看着她打瞌睡的样子,看了这么久!
怜青轻叹了口气,心里多少觉得丢脸。
二姨太:“太太,你不是吩咐厨下做点心吗?咱们去瞧瞧呗。”
大太太瞥了眼这对年轻男女:“嗯,走吧。”
偌大的花园里只剩两人一猫。
怜青没有和陌生男子相处的经验,即便这是她的未婚夫。
“您今天怎么有空回家?”话一出口,怜青自觉口误。
关靖澜抬眸:“我每天都回家,只是不常来这边的楼。”
“还有。”他顿了顿,“不用称呼’您’。”
“嗯。”
怜青微抿唇,很是不自在。
关靖澜抱着猫玩了玩,就将它放回猫窝里,小猫迈着慵懒的步子蹭到怜青的脚边,发出“喵喵”的叫声。
小猫是只黄白相间的短腿胖猫,很是可爱。
“豆包,过来。”
怜青正想摸摸小猫脑袋,结果被对面一呼唤,它又折返回去。
“它叫豆包吗?”怜青只知道小猫在太太身边养着,并不常听见它的名字。
关靖澜逮着豆包呼噜毛:“小六取的名字。”
怜青点头。
空气再次陷入沉默。
怜青暗叹一口气,打退堂鼓:“我突然想起有点事儿,先回去了。”
“等等。”关靖澜叫住她。
怜青停住脚步:“还有什么事吗?”
“尤小姐,快要成婚了,你要习惯和我相处。”关靖澜看着她,坦然道,“拿出你之前的本事,不用遮掩。”
“遮掩?”怜青眸光微动,“您……你指的什么?”
关靖澜垂眸,挠了挠小猫下巴,漫不经心道:“丽都酒店和我谈判,舞会上伶牙俐齿,还有……”
“推老七下水。”
他直视怜青的眼睛,似乎想要捕捉她眸光变幻,“我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