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邹以汀对自己的味道很自卑,所以一直不提,只等着一个好时机。.d~i\n·g^d?i_a*n/k′a.n.s¨h!u~.~c+o*m¨
只是,今日,她突然闻到了。
猝不及防。
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气味,有青竹的清冽,有松木的清冷,还有浓郁的、甜甜的味道,更尖锐的,是掺杂在气味之中,存在感十分强烈的,甜腥。
一想到这股甜甜的、却清澈的、鲜红的,十分矛盾的气味,她就想到大婚当夜,她咬破他的手指尝到的那一抹血气。
也是甜甜的。
他连气味,都这样甜,甜在她阴暗的、病态的心口上。
乾玟几乎是一瞬间感觉到不对劲,仿佛吸入了强烈的定向催//化//剂。
她强烈地克制住没有后退,只是就这样站在原地,不敢再向前。
这里眼线太多,她怕再待下去,她的理智崩溃。
她不能在这里,对他怎样。
得先离开。
邹以汀却彻底怔愣住了。
他忽然想到洞房那天,屋子里全是他的气味,比现在更加浓郁,她也没有任何反应。*卡/卡/小-说~网′ ¢无?错_内.容-
他以为,她应该是……能勉强接受他的气味的……至少不厌恶。
可是。
可是。
她今天竟这样问他。
她问他“这是什么香”。
她的眼神透露出太多陌生,割到了他的每一寸神经。
他知道,一定是有人想要让他出丑,让“王知微”发火,才故意在他屋内点燃了不知道哪里搞来的他的香。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
乾玟住了脚,只道:“我去马车上等你。”
说罢,便板着脸离开了。
脚步匆匆,头也不回。
邹以汀眼睫颤了颤,反身进了院子。
他进屋灭了香,沉默地把剩余的一些放凉、装起来。
然后开始收拾那些遗留的东西。
只是收拾着收拾着,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王文。
闻不到男香。+小~说^宅! +首`发!
他忽然停下来,指尖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傅瑛说的是真的。
王文闻不到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男香。
但,她闻得到点燃的男香。
方才,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闻到他的味道。
那一瞬间,仿佛天旋地转。
心脏像是被捣烂了又重组,无限循环般,疼到麻木。
像是洪水之后的疫//病,致命的后怕疯狂地席卷他的胸腔,漫漶五脏六腑,腐蚀着所有的筋脉。
疼地叫他拿不住任何东西。
原来如此。
她从来没有闻到过他的味道。
他忽然明白了,自己遇到王文以来,那上上下下反复溺水一般的心情,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优柔寡断到底是什么。
是患得患失。
他在对她患得患失。
强烈到他无法控制。
而这一刻,绝望达到了顶峰,仿佛要将他从练山的山顶扔下去,摔成冰冷的肉泥般,一寸一寸绞痛着他。
他无所适从。
只是天地瞬间变得很大很大,而他小小的一个,龟缩在这样的,充满了令人讨厌气味的房间里,踏不出去半步。
怎么办……
他要怎么办……
……
乾玟回到马车上。
过了很久才整理好心情。
只是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好像干了一件错事。
她逃得太快、太匆忙了。
啧。
但她确实受不了那味道,是另一种受不了,她至少觉得要尊重邹以汀,不能在那里就把他……
一时之间,乾玟大脑空了一瞬,暂时没想出要怎么让邹以汀相信,她还挺喜欢那个味道的……
不,不是喜欢……不仅仅是喜欢……
只是一想到那甜甜的味道,她就克制不住得浑身发//烫。
俄顷,邹以汀回到了马车上。
他身上甚至还残留着香的味道,松香已经完全消失。
好甜的味道……
乾玟暗暗吞咽了一下,极力克制着自己,面色更冷了。
只觉得该死,这马车愈发慢了。
冷寂的马车里,无人说话。
邹以汀的手偷偷攥着袍角,一言不发。
乾玟也望着窗外,没有在飞鹰和黄鹂还在时,搭话的心思。
仿佛进入了冬季。
有什么东西,在偷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