傩面的人,得心正。李秀才的梦,是怕;我的梦,是救。心正了,死也值。”
子时,阿生跟着李秀才进了屋。床上的秀才睡得满头大汗,嘴里嘟囔着:“没我...没我...”
阿生戴上傩面。刹那间,他眼前一黑,再睁开时,发现自己站在考场外。榜已经贴出来了,他挤进去看——从头到尾,没他的名字。
“没我...没我...”他听见自己在喊,声音越来越尖。
四周的人开始笑:“李秀才又落榜了!”“考三年还考不上,废物!”“以后别考了,丢人!”
他捂住耳朵,可笑声像针一样往脑子里钻。他转身跑,却撞上个戴官帽的人——是考官,正冷笑着看他:“李秀才,你这辈子都中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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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他喊。
面具突然动了,虎鼻喷出股热气,鹰眼闪出道金光。獠牙一咬,竟把考官的笑声吞了进去!
“吞!”面具里传来声低吼。
考官的笑声化作团黑雾,被面具吸了进去。四周的笑声瞬间停了,榜上的名字也变了——阿生看见自己的名字,排在第十。
“中...中了?”他愣了。
“中了!”面具里的声音说,“可这是你的梦,不是他的。”
阿生一激灵,摘下面具。他发现自己站在李秀才的床前,秀才正睡得安稳,嘴角带着笑。
“成了。”阿生说。
可他刚转身,就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他伸手一摸,发现第九道纹痕已经刻好了——从眉心直下到下巴,像道闪电。
“九道满了...”老吴冲进来,看见他脸上的纹痕,眼泪掉下来,“你...你为啥要戴?”
阿生笑了:“我娘说过,戴傩面的人,得心正。我救了人,心就正;心正了,死也值。”
他说完,突然觉得眼前发黑,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老吴抱住他,哭喊:“阿生!阿生!”
可阿生再也听不见了。他脸上带着九道纹痕,安安静静地躺着,像睡着了。
从那以后,云溪村再没见过阿生。可每当年关,傩戏班子演驱邪戏时,总有个戴青铜傩面的角儿,演得特别真、特别狠——像是把心里的梦都演出来了。
老辈人说,那是阿生的魂,还在戴傩面、吞噩梦。
而村里的孩子们都怕那面青铜傩面,可大人们却总摸着它说:“这是阿生给的福。他吞了我们的噩梦,自己却...”
话没说完,眼泪就掉下来了。
因为这世上,最重的债,是梦债;最真的还,是拿命还。
而阿生,就是那个拿命还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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