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指门口,“你也看到了,平克顿的人己经盯上我了。”
威尔逊不甘心:“可你刚才不是还在和他们对抗吗?”
“那只是最后的挣扎。”鲁森揉了揉太阳穴,“《联盟报》是怎么倒闭的?《蜜蜂报》为什么突然转变立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铁路公司有的是办法弄垮一家不听话的报社。”
他抬起头,眼神疲惫:“我只是个小老板,不想惹麻烦。好不容易让《河谷先锋报》起死回生,现在……也许我该趁着报社还能卖个好价钱,去乡下经营农场。”
威尔逊的心沉了下去。他本以为自己的报道能一鸣惊人,可现在,连好不容易建立合作的发表渠道都要被掐断。
看老板这个样子,恐怕其他报纸也很难接受这篇稿子。
他还是低估了萨克拉门托“无冕之王”的统治力。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他低声问道。
鲁森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除非有足够强的靠山。”
“靠山?”
“对,一个大资本,一个能和中央太平洋铁路公司对抗的势力。”鲁森的眼神渐渐亮了起来,“比如……加州太平洋铁路公司。”
威尔逊和刘景仁对视一眼,都有些茫然。
鲁森却越说越激动:“中央太平洋铁路垄断了萨克拉门托的交通枢纽,他们用尽手段打压竞争对手,尤其是加州太平洋铁路!”
他站起身,从书架上抽出一份地图,指着萨克拉门托河说道:“中央太平洋铁路的铁路在北岸,而加州太平洋铁路的线路必须从南岸跨河才能接入城市。去年,加州太平洋铁路尝试铺设跨河轨道,结果中央太平洋铁路首接派人破坏轨道,还派武装警卫阻拦,差点引发枪战!”
威尔逊皱眉:“法院不管吗?”
“管?”鲁森冷笑,“中央太平洋铁路的董事斯坦福当过加州州长,人脉遍布政界。加州太平洋铁路上个月强行完成轨道交叉,中央太平洋铁路立刻起诉索赔36万美元,结果法院首接压下去了——不是因为他们有理,而是因为斯坦福先生关照,法官不敢!”
威尔逊反应过来了,突然开口:“所以……加州太平洋铁路现在很缺钱?”
鲁森点头:“非常缺。他们被斯坦福先生用政治手段压制,融资困难,只能依赖高息债券。如果他们能得到一笔资金,就能继续和中央太平洋铁路公司对抗。”
他的目光在威尔逊和刘景仁之间游移,最后停留在威尔逊崭新的西装上,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有人能给他们一笔‘献金’,或许董事米尔斯先生会愿意‘支持’一家敢于揭露中央太平洋铁路丑闻的报社。”
威尔逊心头一跳,下意识地看向刘景仁。
刘景仁沉默片刻,突然苦笑一声,用生硬的英语说道:“我的主人……还需要考虑。”
鲁森一愣,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随即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华人才是真正拿主意的!
刘景仁被他的眼神瘆得头皮发麻,拉着威尔逊就起身走人。
祸事了….
希望这个秃顶老板不会起什么别的心思。
走出报社大门,威尔逊仍有些不甘心,还沉浸在自己又被拒稿的愤怒里:“鲁森的提议其实不错,如果我们能联系上加州太平洋铁路的董事……”
刘景仁猛地打断他:“你疯了吗?”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但语气冰冷,“米尔斯是什么人?真正的上流资本家!我们以什么身份去见他?一个暴发户记者?一个华人劳工?”
威尔逊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
刘景仁继续道:“一旦他调查你的背景,发现找不到你这笔钱的合法来源,你说他会不会把你和萨克拉门托工业区丢掉的钱联系起来?会不会把你和铁路劫案丢掉的钱联系起来?到时候……我们所有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威尔逊沮丧地抓了抓头发:“那我的稿子就这么废了?”
刘景仁摇头:“铁路公司能控制萨克拉门托的报社,是因为这里是他们的大本营,但加州这么大,总有人敢和他们作对。”
威尔逊眼睛一亮。
回到金鹰酒店后,他立刻迫不及待地叫来一名侍者,塞给他10美元:“去买萨克拉门托今天所有的报纸,一份不落。”
”剩下的钱都是你的。”
侍者眼睛一亮,这笔小费抵得上他几天的工资,立刻点头哈腰地去了。
刘景仁坐在窗边,呲笑一声,威尔逊是他亲手从贫民窟一样的出租屋拉出来的,如今靠着脏钱伪装成一个“富商”身份,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