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翻了装鱼的竹篓,鱼腥味又冲了出来,让整个走廊变得更难闻。
臭狗屎.....
威尔逊皱眉掏钥匙,铜匙在锁孔里卡了半晌都没打开,他强忍着想要一脚踹开门的冲动,换个锁又要花钱!fuck!
这臭气熏天的贫民窟,连黄皮猴子都大摇大摆地自由出入,真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Sir!”穿灰布衫的刘景仁从阴影中闪出,站在了他的身侧,“之前您给留过字条,关于码头那位先生......”
“您还记得吗?”
“滚开!”威尔逊猛地推开门,霉味扑面而来。他现在根本没心情听这些黄皮胡扯。
房间里唯一的家具是张瘸腿木床,床垫里的棉絮从破洞钻出,咧着嘴嘲笑他这个穷鬼。
墙角的写字台上堆着泛黄的稿纸,那是他之前写的,《圣佛朗西斯科的新移民都过得怎么样?》,因为没过稿被随手扔在一边,甚至上面的字都被咖啡渍泡得模糊。
那是他前几天被报社开除前写的最后一篇稿子。
编辑的咆哮还时不时地跳出来折磨他,“见鬼,你天天拿这些垃圾来干什么!”
刘景仁的布鞋不知道什么时候挤进了门缝里面:“先生,昨夜的大暴乱......”
“我说了滚!”威尔逊抓起桌面的空酒瓶砸向门框,玻璃碴溅到刘景仁的裤脚,“老子现在连黑面包的钱都付不起,没空听你们这些黄......”
“您不想知道暴乱的真相?”
“字条上您写了自己是个记者,我想你应该会对这些感兴趣。”
酒瓶的碎裂声戛然而止。
威尔逊的手指不自觉攥紧。昨夜他在小酒馆里喝的烂醉,一首睡到被人轰出去,今天才刚刚知道昨天发生了大新闻,后悔之后又是深深的挫败,现在跟还有什么关系?
要是放在前几日,他一定从牙缝里挤出钱想要获得一点别人没有的独家新闻,现在?
特妈的我自己都没东西吃了!
他暴躁地一把把人推了出去,自己坐到床上发呆。
眼下一分钱也无,总不能去码头扛包?
他怔怔无言,仍然不敢置信自己竟然真的能混到连一口饭也吃不起,迟疑片刻后,他还是起身握住了门把手。
想了想,又从抽屉里掏出把转轮手枪,自嘲地笑笑,要是今天这几个黄皮敢欺骗自己,就送他们归西!然后把这把枪当了,去求认识的几个白皮老爷,能不能赏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