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莫家拳传人贴地瞄准冲进来的暴徒,单刀专挑大腿内侧下手。有个举斧头的壮汉膝弯爆出血花,栽倒时正撞上同伴捅来的铁叉。混乱中王崇和闪到八仙桌后,刀尖己挑开三个人的血管,此时看着势大骇人,不出十几息就会晕厥倒地。
“顶住!”
陈九的怒吼混着铁器撞击声。路障右侧突然垮塌,五六个暴徒挤着樟木箱冲进来。
打铁铺李师傅赤膊抡锤,铁砧般的拳头砸得某个红毛鼻梁塌陷,反手一锤又将另一人的眼珠夯进颅腔。但他后背空门大露,两把刀同时扎进腰眼。
“李师傅!”他的徒弟目眦欲裂。老铁匠最后竟将铁锤掷出,把某个要推开独轮车的暴徒砸得脑浆迸裂,自己轰然倒在血泊里。
“九爷!东南角缺人手!”捕鲸厂巡逻队的阿忠踉跄奔来,布衫左襟裂开尺长豁口,露出渗血的皮肉。陈九还未答话,斜对面又骤然炸开盖尔语的狂吼。十几个红毛暴徒举着燃烧的火把涌出,朝着堆积的路障就扔了过去。
身后跟着几个提着铁皮桶的工人,快步朝着里冲来。
该死!
陈九下意识地就感觉不妙,抬头看向二楼的枪手,放声大喊。
“往这里打!”
梁伯的火枪队在“广生堂”二楼架起七杆燧发枪。老卒咬着牙快速装填,透过飘过来的浓烟看见主街己成人间屠场。
他听见陈九的呼喊,立刻朝着底下手指的方向瞄准,那几个提桶的暴徒出现在视野里,燧石擦出的火花却迟迟不燃。
“丢那星!”梁伯暴喝着甩开枪管,抢过身边汉子的长枪,举枪就射。
一发威力奇大的弹丸首接精准击中,给红毛胸腹上开了一个洞。
这一枪像是一个信号,火枪队终于打响第一轮齐射。七发铅弹撕开浓烟,将冲锋的暴徒轰成血葫芦。
但装填的间隙要命漫长,枪响之后就是死一般的寂静。捕鲸厂里的铜壳弹步枪上次雨天淋透了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导致击发无力。
这次带的枪全是老枪。
泼在地上的煤油流淌不止,还未等梁伯第二枪开出,不知道哪个暴徒的火把掉出几滴火星子,瞬间地面腾起火舌。
几个醉醺醺的爱尔兰人冲出火场,裤腿燃成火球仍嘶吼:“快抢钱!抢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