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下巴, 呆呆地望着将大厅摆得满满当当的礼物,一声接一声,止不住地叹气。`幻\想/姬_ _更+新_最?全!
送礼来的人仿佛是刚刚离开, 桌子上碧绿的茶水还冒着热气, 风略一吹, 清香扑鼻。
礼物太多,堆得穆念白都有些下不了脚了, 她很是废了一些功夫, 才深一脚浅一脚地迈过这些昂贵华美的绊脚石,走到崔棠身边。
她亲自动手, 将崔棠身边堆得小山一样高的礼物盒子清理出来, 命人抬了把椅子来, 学着崔棠的姿势, 和他一样蜷着身子坐着, 陪着他发呆。
崔棠缓缓扭头看了她一眼, 干巴巴地打招呼:“妻主回来了。”
穆念白也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而后指着满屋的锦盒, 声音中透着些许疲惫:“这些都是谁送来的?”
崔棠虽然在发呆,但当家夫郎最基本的职责他还是努力在履行,并且为了不给穆念白添麻烦, 他一直都在尽最大的努力,将这些职责履行得尽善尽美的。+w.a*n^b~e¨n?.^o*r+g.
此时听闻穆念白疑问,崔棠便晃了晃脑袋, 很从容地从袖中取出一沓厚实的册子出来,穆念白接过翻开,竟是要将双臂彻底伸直,才能勉强将叠在一起的册子完全展开。
穆念白一目十行,见这册子将送礼者是谁、送来了什么礼物,甚至送礼来时说了什么话都记得清清楚楚。她只是匆匆浏览,便能将当时的情景猜测得大差不差。
穆念白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欣慰与自豪,曾几何时,崔棠还是个只会瑟缩地躲在她怀中颤抖不停的可怜鸟儿,虽然楚楚动人,惹人怜爱,到底只是个漂亮愚蠢的玩物。她精心呵护,教养了这些年,这只可怜可爱的小黄莺,也渐渐能独当一面了。
可怜巴巴的小黄莺自然很可爱,但如今胸有成竹,从容不迫的模样也别有一番风味。+w,e′i`q,u?x,s¨._n¢e?t+
穆念白当即夸道:“难为你记得这样清楚,想必花了许多心思,可曾累着了?”
崔棠被她夸了,自然是心花怒放,可是想到这些礼物带来的麻烦,又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
穆念白已经将册子看完了,登门送礼的尽皆是朝臣勋贵们的夫郎侍君们,送来的礼物也都是崔棠用得到的胭脂水粉,钗环裙袄,绫罗绸缎——都是男人家用得到的东西,崔棠就是想拒绝,也拉不下脸,想不出什么好理由来。
或者说,这小家伙干脆就是见了这些亮闪闪的漂亮东西就挪不开眼睛,压根就没想拒绝呢?
穆念白侧目看着崔棠,见他正很欢喜地从锦盒中取出一支翠绿的翡翠簪,放在自己乌黑亮泽的长发上比比划划,还不忘神采飞扬地问穆念白。
“妻主妻主,臣侍戴这支簪子好看吗?”
穆念白失笑,上前接过簪子,端着他的脸颊观察片刻,将发簪插到他浓密的发髻之中。
发簪形似一杆修竹,隐没在墨黑发丝间,只露几簇翠绿竹叶,影影绰绰,别有一番风味。崔棠今日恰巧又穿了一身绿衫,衣领袖口也有银线绣了竹叶的暗纹,一只白绿相间的环形玉佩坠在腰间,将劲瘦腰身尽数勾勒出来,衬得他又温润又雅致。
穆念白有些移不开眼,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崔棠便很得意地“嘿嘿”笑了几声,当即又从满地的礼物盒子里翻了好几件环佩首饰来往身上套。
穆念白捉住他的手扣在膝上,盯着他心虚的眼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我看你根本就是对这些东西爱不释手,根本就没想过拒绝他们吧!还装模做样地叹气,你心里分明高兴死了!”
崔棠将头摇得拨浪鼓一样,生怕穆念白不相信一样:“臣侍虽然很喜欢,但心里确实也在为此事发愁呀!”
穆念白很不客气地搓捻着他柔软的脸颊,没好气道:“我是没看出你在发愁来。”
崔棠弯起嘴角,露出一个讨好又狗腿的笑容,急忙向穆念白解释。
这些礼物当然不是白白送给崔棠的,登门之人自然也存了些百转千回的小心思,不过千言万语总结下来,这些心思大多都是一个意思——作为太女的正夫,未来的凤君,郎君您要不要要为自己认一位出身名门、尊贵优雅的义母/义父呢?这样才与殿下更相配呀!
崔棠收了礼,自然也没闲着,他很认真地思考着这些人的意见。
他自然是有自己亲生的母父的,但她们死得早,崔棠早已经将她们忘得差不多的。只依稀记得母亲仿佛也是个唱戏的,父亲呢,仿佛生得十分貌美,除此之外,饶是他想破脑袋,也实在没什么印象了。
这